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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章 番外一

电影定档的时候刚好是五一。营销号发了主演阵容之后热度一直在往上涨。

当年解夕朝拒绝屈珩阳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黑粉幸灾乐祸地说他飘(),就连粉丝都担心过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在圈里的路不好走。这一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算是切切实实地破了所有的洗脑包。

这边欢天喜地,那边,刚杀青的解夕朝在家里结结实实瘫了半个月撸猫,不为别的,累的。

电影看似比电视剧短小精悍,但拍摄时间一点儿没短。尤其是这种掺杂着朝堂斗争和争权夺利的历史片,每个眼神和姿态都要恰到好处。解夕朝拍一场戏已经很久没吃过三次以上的NG了,进组的第三天,一场刺杀戏,他被NG了五次。

屈珩阳三顾茅庐请他来演戏,说他的时候也毫不留情,丝毫没有求人办事的自觉。一场戏咔完,他说:“还在蛰伏期的新任帝王也是帝王,气势,气势懂吗?把你那混吃等死的昏君姿态收一收。”

认真揣摩了剧本并且十分尽力的解夕朝:“……”

他冤死了。

屈珩阳训他的时候一群人噤若寒蝉。这可是影帝,混娱乐圈的,谁不知道解夕朝厉害?

不少人觉得屈珩阳吹毛求疵。更有甚者,怀疑这俩是不是真有什么陈年旧怨。但解夕朝自己从来没把屈珩阳不给面子的行为放在心上。

到了他这个地步,说实话,遇到能让他提升的老师已经很难。一个富有挑战的角色加上良师,对于他演技精进带来的帮助不可估量。

解夕朝在这部电影上磨了整整半年。

半年,从一开始跟着礼仪老师一板一眼地学礼仪练姿态,到后来一个镜头一个眼神地磨。

最暗无天日的时候他从早上拍到了凌晨,睡三四个小时又要赶第二天的戏。化妆的时候魂都是飘的,脑子里全是台词。他一声没吭,就这么熬着。到后来,还是屈珩阳突然想起了他前医学奇迹的身份,好歹放缓了一点拍戏速度。

拍戏速度放缓,但质量要求没有降低。整个剧组经历了半年地狱生活。而高标准严要求下出来的是屈珩阳执导以来最满意的一部的作品。

电影上映当天,解夕朝是和家里人一起在电影院看的首映,一起捎上的,还有这会儿L已经上了班的荆瑾。

第一个镜头出来,他爹就挺直了身体,一副全然被吸引的样子。

-

《局》这部片子讲的是永朝开国国君景珩如何平动乱、破迷局,于重重危难之中上位,并且开创盛世的故事。

整个故事中,平动乱是前因,创盛世是后果,两者都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在他上位前如何先夺王权、后收买天下人心,一手握住兵、政两大权力,最终顺利上位的故事。

景珩这个人,说圣主称不上,说小人也太侮辱。在解夕照眼里,他就是一个杀伐果断、心机深沉的、掌握了足够能力靠着时运上位的帝王。

屈珩阳拍摄的手法已经很娴熟了。

() 他其实也偏爱隐晦的叙事,热衷运用光影。影片的开局,是景珩弑兄。电影里没有出现任何血腥场面,只有秀丽华美的屏风和往下缓缓滴血的刀尖,下一刻,转场就到了觥筹交错的宴会。

彼时仍旧只是诸侯国王储的景珩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家奴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微微垂眼,杯中的琼浆清冽,端着酒杯的手很稳,酒液平静得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台上,他昏庸的父王还不知道自己的儿L子们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他搂着貌美的舞姬,昏昏沉沉地喝酒,面容秀美的继后端坐身旁,和年轻的王储对视一眼,后者嘴角漾开一抹弧度,所有的利益交接,就完成在这眼神交错的一刹那。

*

其实夜宴,在解夕朝客串的那部历史剧里也有这个场景。这是古装剧中再普遍不过的场景。

只是在那部戏里,他才是坐上头纸醉金迷的那个。彼时解夕朝拍戏属于能躺着不坐着,能昏睡着不醒着,活像一只水做的、没骨头的猫。这一点还被他的粉丝发现,做了个角色躺戏合辑。那会儿L甚至还有节奏,说解夕朝看样子是真想退圈了,你瞅他醉生梦死的样子。

但还是美的。

这应该是解夕朝演的第一个纯种花瓶。

现实里当花瓶容易,剧里的花瓶不好演。傀儡皇帝细皮嫩肉,如墨的黑发罩住清瘦的身形,体弱多病,热衷梨园,懒和媚是骨子里透出来的。

这部戏是玩票性质的戏,解夕朝有的时候会接一点这种个人色彩浓厚的配角,粉丝都知道他就是觉得有意思,就像猫看到毛绒绒的线球,总忍不住手痒扒拉,但在外人眼里就是可塑性,以及,放得下身段,敢演。

能放,也能收。傀儡皇帝的角色蛊了普罗大众两年,再见面,同样的身份地位,却是完全不同的塑造。

在《局》里,景珩的姿态始终是紧绷的,漂亮的眼睛垂着,余光却总是注意着周遭的动静。一把劲瘦的腰被勾勒,脊背挺得笔直,时时刻刻,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弓。明明是笑着的,笑意却总透不到眼底,带着挥之不散的阴霾。

宴会结束,事情终于被发现。同时被发现的,还有“惊慌失措”的歌姬。梁王偏宠的长子沉迷酒色,花楼寻欢之时不幸遭逢刺客。梁王大恸。

而同年,梁王幼子被翻出了床底的巫蛊。

梁王欲审,其子却已在城外纠集兵马,梁王震怒,派王储景珩前往平反,年轻的王储驾着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幡然失色的亲弟弟,脸上是漠然的平静。

夜风吹起了他的一缕发丝,长剑的刀刃映出他秀丽卓绝的脸。

他笑着说:“弟弟,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今日你我,只能活一个。”

拎着剑的青年唇色发白:“不,不是……”

“我没有想反!”他嘶声喊起来,“是王后,王后给我递消息,说父王想杀……”

话说到一半,他看到兄长如海的眼眸,脸色骤然青白。

他意识到他的亲哥哥说

的是对的。

他和景珩,今天只能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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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来的是景珩。

他在东方既白之际带着兵马回城。年轻的王后褪去所有钗环跪在初升的太阳之下请罪,背影袅袅,美丽又倔强的脆弱。

景珩走过她的身旁,蓦然听到她很轻的声音:“将来,你的这把剑,也会对着我么?”

青年微垂了眼,眸光细细描摹剑的花纹,缓声道:“王后多虑。”

“孤的剑,只杀该杀之人。”

何谓该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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