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平常的下午,甚至是一个对于在这座商业城的雌虫们来讲,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下午,因为他们幸运的见到了四十多个雄崽排排上街的场景,仅仅是看见这一幕他们就觉得非常愉悦。
但是这样的愉悦在一系列让虫来不及反应和无法阻止的事发生后停止了。
尽管当时的雌虫反应很快,几乎在同一时刻展开骨翅和身体去遮挡这一幕,但遗憾的是雄崽们还是将这血腥的一幕看在了眼里。
无法形容雌虫们当时的那种心情,在他们眼里脆弱的需要小心呵护着的雄崽,在他们面前看见了这么血腥的一幕。
这一瞬间他们愧疚难受得的无法形容。
躲在克利洛川身后的维安下意识的踮起脚尖,伸手去捂站在最前面的他的眼睛,嘴里还软软的念着,“不怕,不怕。”
血腥的场面虽然被迅速遮挡清理,但是已经记住这一幕的雄崽们现在全都一脸懵的站在原地,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许久才眨一下眼睛。
只有维安忙前忙后的一个接一个的安慰着他们,他小小的肉手在他们背上不停的拍,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不怕不怕。
看见这一幕的军雌们的心瞬间柔和下来,他们迅速有序的将小雄崽们一层一层的围在最中心。
这一次在他们还没有倒下前,雄崽们不会再受到一丝伤害。
周围的混乱越演越烈。
"他就快虫化了,快把他驱离这里,这里离雄崽们太近了。" 震耳的怒吼响起,还没等其他雌虫行动,这个仅剩一点理智的雌虫就跌跌撞撞的离开这个方向,本能驱使着他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这里。
像是开启了什么,接二连三不断地有雌虫开始虫化。
这个商场里有雄崽!
这个认识像是牢牢锁住他们的绳索,让他们硬撑着远远的离开这里,甚至有的即将虫化的雌虫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伤害到雄崽后,试图将自己杀死。
尖锐的警报声在整个卡拓星响起,大半个卡拓星进入军事状态,全副武装的高等军雌们从四面八方赶来。
这时候只有身为高等雌虫的他们能赶来这里支援,因为只有他们才不会在这次的事件中虫化。
身体里属于雄父的另一半血脉给了他们面对EY的庇护和能力。
遥远的风异森林里正和异兽厮杀的褚一猛地抬头看向天空,在虫族的这段时间足够他了解虫族的规则了。这种警报声只有在雄虫受到或者即将受到伤害的时候才会响起。
他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异兽,黑色的眼眸里闪过犹豫,最后还是转身放弃这头他厮杀两天即将到手的异兽。
尽管知道那个小雄崽受到伤害的可能很小,但是他还是想去确定一下。
短短的时间整座商业城几乎被变成废墟,虫兽庞大的身躯将所有的高楼——压毁撞塌,闪着寒光的骨尾每每落地就是一条鸿沟。
烟尘的鼓动在呼啸间变得暴戾,当第一声炮火响起时,分布在各个角落的军雌就明白上面对于它们的最终决定是捕杀。
这是一个坐落在卡拓星最繁华地段的商业城,这代表着它每天的虫流量能达到成千上百万。
那个外族在这里放了一个浓郁数倍的EY物质弹,意味着即将有成千上百万的低等雌虫即将虫化。
一个虫兽的破坏力就如此恐怖,若是成千上百万,那将是一个不能想象的场景。
上面只下达了捕杀已经虫化了的虫兽,就代表着那些还没虫化或者即将虫化的雌虫有其他安排。
当第一个雄虫到达这里的时候他们就明白了是什么安排。
一个,两个,三个…………
成千上万的雄虫都赶来了。
他们的心里是震撼的,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雄虫。
艾尔罕德拉和商赢他们甚至没去看一眼维安他们,直接就投入了战场。
甚至有数个接近一百岁的雄虫到场,尽管他们的面容还在年轻,但是内里早已经破败不堪。
对于他们来说死亡近在咫尺,但是他们还是来了,面对上面的不赞同他们只是潇洒的笑了笑,说了句,“雄虫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不能惧怕死亡。怎么临到头了还退缩呢!”
待在安全地方的维安突然满心惶然,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的眼泪啪啪直掉。
"怎么了,维安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刚刚被吓着了"对维安眼泪有心里阴影的商酉几乎立马就跳了起来。
“没,没被吓着。”维安抬手擦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想去找雄父。”
“不能去,外面太乱了。”就算是平时跳脱的商酉也明白这时候不能出去乱跑。
维安也没说话就是一直掉眼泪,偶尔还小声抽泣,那个模样看得伊思索凡都受不了。
“你真的想出去”他问。
“嗯嗯。”维安眼巴巴的看着他。
雄虫在的地方肯定都很安全,维安他去找他雄父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伊思索凡思索一番后对一旁的沙罗库尔招招手,“想让维安出去,我们得这样做。”
两分钟后商酉冲出去大吼,“快来虫啊,沙罗库尔他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了。”
整个酒店瞬间混乱起来,隔壁的虫医们着急忙慌的冲过来,还没等他们整明白沙罗库尔为什抽搐,接二连三的雄崽抽搐起来,在场的虫医,军雌都骇得心惊胆战,连藏在暗中保护的雌虫都冲了出来。
正在这时脸上画了虫纹的维安在伊思索凡的掩护和指挥下,成功跑了出去。
外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满目疮痍
维安茫然的走在布满碎石的街道上,不久前还在的冰淇淋店已经变成一堆烂石头,远远的还有血腥味的风传过来。
走着,走着,走迷路的维安站定脚步,他吸了吸鼻子四处看了看后继续朝前走。
此时已经精疲力竭的雄虫们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地,他们互相看了眼又移开,目光虚无的落在空中。
安格斯瞥了眼手指都在抖的艾尔罕德拉,幽幽的开口,"喂,你得省着点,你家那个叫维安的听说是个爱哭的,你有什么事他非得哭背过气去。”
艾尔罕德拉给了他小腿一脚,“从你嘴里听到我家维安的名字是一件很不爽的事。”
“啧。”两虫没在说话,沉默在整个雄虫中蔓延,他们歇息了会继续起身离开休息室,还有很多很多雌虫等着他们。
但凡虫化的雌虫都会被捕杀,那一声一声的炮火声像是鞭挞他们的鞭子。
他们再一次意识到生命这个东西太沉重了,背负在身上压得他们脊梁都快要断了!
离开休息室的他们恢复了满脸的淡漠,高傲和讽刺,一副漫不经心的安抚着雌虫。
他们还是像以往那样,但是这一次可能是太累了,无法控制的颤抖的手和力竭暴露了他们。
越来越多的雌虫眼里浮现思索,这其中就有匆忙而过正好看见这一幕的权褚。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越来越多的雌虫虫化,上面有命令雄虫撤离,但是没有一个雄虫离开,军雌们又不敢强行动手,只能守在一旁。
戴维斯无力的眨了眨眼,原本他就没多少时日好活了,这次来也只是想分一分力,让这些年轻的雄虫以后能多活几年,但是他好像做错了决定。
当他毫无声息的倒下时,整个场面彻底炸了。
雌虫是接受不了雄虫受到伤害的,更接受不了雄虫死在他们面前,更何况这个雄虫好像是因为他们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