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辛!”余亮举着枪朝这边狂奔, 身后还跟着一群安保员。
“余队长。”隗辛抬枪指了指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一个活口。”
余亮扭头对身后的人吩咐:“把她带走,押送至总局拘留所审问。”
“只带走她恐怕不够。”隗辛说, “这次追杀的异血者很可能是一个侏儒人, 伪装成了那个女人的孩子, 她们两个肯定接触了很长的时间了,垃圾山里住的人不少, 应该有看到过她们两个, 说不定会对她们有所了解。我们需要带走这个女人的邻居一同审讯,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有道理。”余亮挑眉,看向协从安保员,“听到了?去办事。”
待那几名安保员把地上的女人戴上手铐押走,余亮说:“那名异血者有超凡能力?来仔细跟我讲讲。”
“她的能力很奇怪。当时迟迟没有找到我们追捕的异血者, 我就猜测异血者要么是逃走了,要么是做了伪装。没有进行伤口测试的只有孩子了,所以我打算让孩子也在自己身上弄一道伤口做测试, 不放过任何怀疑对象。”隗辛冷静地说,“但就在我打算让那个‘小女孩’做测试的时候,她突然对我卖了可怜,我居然稀里糊涂地相信了她……我就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脑子似的, 直到那个‘小女孩’走远, 我才反应过来。”
“精神类的超凡能力真是防不胜防, 这类超凡能力发动起来往往非常隐蔽。”余亮说,“有一点可惜, 没有留下活口。不过当时那个情况也没法留下活口。”
“她的能力一定是有缺陷的, 我受到蒙蔽的时间很短。”隗辛说, “如果我快点挣脱过来, 咱们的同伴就不会死了。”
“你没有对抗精神能力者的经验,这不是你的错。”余亮淡定地说,“死人是很常见的事情。”
隗辛重新看了一遍“欺诈术”的描述。
“你有一定概率让对方在限定时间内无条件地相信你的谎言,并受到你的情绪诱导。欺诈术生效概率随机,持续时间受对方意志力和谎言可信度等因素影响。”
这几句描述非常值得推敲。
“无条件地相信你的谎言”——无条件!
也就是说不管隗辛说出了怎样的谎言,欺诈术都有一定的概率使隗辛的谎言生效,就算她说:“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氪星之子。”只要触发了生效概率,对方就会相信她的谎言。
欺诈术的生效概率是完全随机的,持续时间才会受其他因素影响。
“生效概率”和“持续时间”是分开描述的,二者分别独立存在。如果欺诈术没有成功触发,那么就不需要考虑持续时间的问题,因为它压根没有生效。只有欺诈术生效了,才需要考虑持续时间。
比如隗辛对别人撒谎说自己是外星人,这个谎言非常不可信,并且她的说谎对象意志比较坚定,那么谎言持续的时间就会很短。
隗辛几分钟前中招,谎言的持续时间就非常短,只能说那名异血者运气好,恰好在隗辛面前触发了生效概率,让她中招了。
总结,欺诈术是一个看脸的技能,生效概率很可能和抽卡游戏一样欧皇一直欧,非酋一直非,抽不抽得中全靠玄学,甚至没有保底。
生效了就是神技,再不济也能让对方思维迟缓几秒,不生效那就没有任何作用,有跟没有差不多。
“从这一次的培训来看,你是一个合格的战士,虽然某些方面还有些稚嫩,但总体来说是很好的。”余亮说,“抓到了异血者,我们的任务就算结束了……啊,还有一件事你要记得,异血者死亡后化成的血水也是样本,必须进行采样。”
余亮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只细细的玻璃管,又从密封的袋子里取出两只无菌手套戴上,给隗辛演示如何取样...
。
取样完毕,余亮站起身把玻璃管保存好。
“需不需要搜一下异血者住过的房子?”隗辛说。
“当然需要。”余亮说,“走,我们返回那地方。”
他们二人并肩来到那间破旧的铁皮房前。
铁皮房内陈设一览无余,几个放东西的破箱子,一张木板床,一把椅子,一张烂了桌角的桌子。
隗辛嗅了嗅,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非常淡的腐烂的味道,站在门口几乎闻不到这股味道,走进房间里才能闻到。
“是尸臭味。”经验丰富的余亮说,“腐烂的尸体的味道。你闻到过吗?”
“我短暂的职业生涯中还没见识过高度腐败的尸体,尸体原来是这个味道吗?”隗辛说,“我见过新鲜的尸体,闻到过血液的腥臭,但这味道……”
“记住这股味道。尸体发臭的味道和别的东西腐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尸体的味道藏在垃圾堆中很难辨别,不过有经验的人能辨认出来。”余亮说,“你多闻两下,记住它。”
“再闻我隔夜饭就吐出来了。”隗辛吐槽。
“那说明你还不够习惯。”余亮说。
他东嗅嗅西嗅嗅,踢开了房间里的木板床。
木板床下果然藏着一具尸体,尸体被好几层塑料布裹得严严实实,绳子把塑料布扎紧了,周围还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用来除臭的东西。
隗辛嫌恶地皱起眉头。
“看裹尸布的大小,死者是个幼童。”余亮也皱起眉头,“异血者杀了女人的孩子,用精神系能力控制了她,取代她的孩子生活在这间屋子里?那垃圾山周围的人没发现吗?”
“那个女人精神不正常。”隗辛说,“有没有可能是女人的孩子本来就死了,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精神失常,然后异血者趁虚而入了?根据我的体验,那名异血者的能力对人的影响没有大到能使人精神失常,也许她本来就精神失常了。”
“没有尸检之前万事皆有可能,审讯一下活人,应该可以搞清楚一些情况。”余亮单手把裹尸布提了起来,嫌弃地说,“妈的,老子最讨厌搬尸体……隗辛,你来搬。”
隗辛:“……你讨厌搬,难道我就喜欢了吗?”
“嘿,”余亮笑了,“但我是你队长啊!我是你的培训官,你的上司,你得听我的。现在手边没人可用,只能你搬了。”
好吧,谁让她是新人,级别没有余亮高呢?她搬就是了。
隗辛面无表情地拽着裹尸布上的绳子,扛着它跟着余亮离开了。
坐上悬浮警车的时候,隗辛只觉得自己身上飘荡着一股子尸臭味,她急于回缉查部的休息室洗个澡。
驾驶座上的余亮说:“任务完成了,有什么感想吗?”
“没什么感想。就跟以往的任务一样,完成就是了。”隗辛说,“余队长,你教的东西简单粗暴,不过我也明白,执行任务就是需要这么简单粗暴,不这样做受累的是自己。”
“明白就好。”余亮从作战服的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了一支咬在嘴里。
“不要在车内抽烟。”隗辛提醒。
“我知道,我不抽。”余亮烦躁地咬着烟,“我戒烟了,咬着这个心里舒服点,我每次完成任务都会抽一根烟。”
“怎么突然戒烟了?”隗辛问,“你烟瘾貌似挺大的。”
余亮眉毛耷拉着,“结婚了,有小孩了,孩子不让抽烟,嫌我臭。”
怪不得他对孩子会留情。隗辛想到不久前他不让小孩子做伤口测试,除了孩子不能承受神血的原因外,这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隗辛,你对将来有什么规划吗?”余亮忽然问。...
“想不到余队长这么粗犷的人也会跟部下聊人生理想。”隗辛挑眉,学亚当的说话方式,“也许我不该带着刻板印象看你,你的内心其实是细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