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又都直升实外高中,再先后考上清大,三个人的关系就一直很好。
尤其是夏桥,最黏沈照,帮忙做/爱心便当和投喂零食都是常有的事。
难得他有事不能亲自去,正好周末,顾寄青也没什么
事,就顺口应了下来。
而当他拎着夏桥的粉色爱心保温桶走到篮球馆门口时,就听到了沈照累得喘气的声音。
“不行了,小周,你这个打法谁跟你玩啊?每次进攻都跟拼命一样,再不休息会儿,我这条老命就没了。”
沈照虽然算不上体格顶级出色的类型,但也是一米八几的个子,身体条件和运动能力绝对说不上差,能把沈照逼成这样的,顾寄青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人。
一抬眸,果然看见了周辞白。
应该是刚组织过一轮进攻,球场上其他人或瘫在地,或扶着腿,气喘吁吁,只有周辞白还在面无表情地拍着球往自己的半场带,等到了中线,随手一抬。
三分,完美命中。
“艹,周学长,你真不是人。”说话的男生顾寄青也认识,是以前实外的学弟,叫陈逾白。
印象里以前还是校篮球队的人,结果这会儿也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学长,你今天这打法也太恐怖了吧,是在哪儿受什么刺激了吗?那也不能拿我们的命开玩笑啊。”
周辞白的确有浑身的燥意发不出去,但还不至于迁怒篮球队的人,看大家这样,顺势收起球:“行,那大家先休息一会儿,一个小时后继续。”
说完,拿起篮球场边的毛巾准备擦汗。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懒洋洋地看着他的方向。
周辞白瞬间板起了脸。
早上才说了以后要保持距离,中午就追到篮球场送饭,顾寄青到底有没有分寸感。
他冷着脸,刚准备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欣喜的一声:“顾顾,你怎么来了?”
而顾寄青的视线也已经从他身上移开,冲着正朝他快步走来的沈照,露出一个在周辞白眼里异常温柔的笑容:“给你送饭。”
差点就把那句“我不需要别人送饭”说出口的周辞白:“......”
三秒后,冷漠转身。
他本来就不需要别人送饭。
不是给他送的,那自然再好不过。
不过顾顾是个什么叫法。
周辞白听着这个明显带着亲昵意味的称呼,那股不舒服的情绪莫名又堵了上来,索性捡起球,重回球场,每一下攻势都更躁了。
篮球一下一下砸着地面,间歇伴随着篮筐受到撞击猛烈晃动的声音,宣示着年轻雄性生物发泄不完的荷尔蒙和体力。
汗水顺着线条完美的肌肉线条流淌下来,青年微蹙着的锋利眉眼显得愈发富有攻击性。
如果是别人,顾寄青一定会习惯性劝说对方休息,再问一句对方需不需要水或者其他补充体力的东西。
但现在只是想一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辞白既然已经明显表现出恐同倾向,自己就应该保持距离,不要给对方徒增误会和困扰。
于是顾寄青就只是跟着沈照在篮球场边选了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
沈照一边吃着夏桥做的爱心便当,一边问着:“顾顾,贺敞之那事你解决了吗?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换宿舍了。”顾寄青答得随意
,试图一笔带过。
沈照闻言却还是皱着眉抬起了头:“换宿舍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给我说一声?那么多东西你搬得动吗?而且新室友看没人帮你搬宿舍,以为没人给你撑腰,欺负你怎么办?”
沈照被叫沈老大,就是因为三个人里年纪最大,又爱操心。
顾寄青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哥,我好歹也是个成年男性,不至于。”
“那能一样嘛,你长得就是一副想让人欺负的样子,下次有事必须告诉我或者夏桥。”
沈照从中学开始就拿顾寄青当自己弟弟一样护着,本来贺敞之的事,他没能去教训对方一顿就还憋着气,现在又听到顾寄青自己偷偷搬了宿舍,神色就严厉了些。
顾寄青知道他爱操心,笑了下:“行。”
而周辞白刚投完一个篮,回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个略带着年长者的威严和关心,一个低头笑得乖顺而轻柔,连眼角那粒原本明艳逼人的红痣都显得柔和起来。
然后周辞白莫名地就想起了顾寄青说的那句“我更喜欢斯文稳重类型的年上同性”。
斯文,沈照是金融系的,长得也偏俊秀,穿上西装,应该挺斯文败类的。
稳重,周辞白和对方接触不太多,但印象里确实是一个还算稳重的人。
年上......
就比自己大两岁,比顾寄青大一岁,算什么年上。
而且顾寄青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对谁都露出那种笑。
周辞白也不知道今天的火气从哪里来的,反正浑身憋得难受,直接三步快跑,起身一跃,又是一个充满宣泄意味的暴力扣篮。
篮球落地,周辞白带球返回半场。
但顾寄青爱对谁笑对谁笑,跟他也没关系。
反正他和顾寄青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两个人之间能保持多远距离就保持多远距离,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谁也别打扰谁,谁也别给谁添麻烦,当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就行。
想着,周辞白又是一个迅猛助跑,准备起跳,然后旁边就传来了格外心疼的一声质问:“顾顾!你这脚踝是哪个臭流氓抓的?!看看这五个手指印,都抓青了!”
于是在篮球队向来以运动天赋著称的周副队长一个不可思议的姿态,“咔”的一声,重重崴了脚。
五分钟后,场馆内就响起了队医慢悠悠的声音:“你们谁认识周辞白的室友,能不能通知他们来接一下,我有些注意事项要交代。”
而他唯一一个还留在学校的室友则在听见动静后缓缓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
抓脚踝的臭流氓本人:“......”
他觉得自己可能命犯太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