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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山鸡”时季刚从草丛里挣扎着爬出来, 再次被吓得跌了回去。

因为杜睿明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拿了一个家伙——一把剪子。

“哎,哥!杜哥!学长!是我!”时季吓得不轻, 生怕真被当成山鸡给当场拔了毛。

奈何杜睿明喝多了,脑子不清醒,站在原地反应了半天,拉过一旁的祁沐阳问道:

“弟弟,你听, 山鸡成精了!”

“他居然会说话!”

祁沐阳本来还挺生气,也被杜睿明这副“撒酒疯”的样子笑到了,觑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山鸡”本人一眼,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无视时季求救的眼光,反而顺着杜睿明说话:

“杜哥你说得对,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还用问吗?山鸡说话,乃是神迹,正好我父皇三十大寿在即,这山鸡咱们先圈养起来, 回头待父皇大寿时送上, 定能让那些狐媚小人送的礼物拿不出去手。”

祁沐阳:“……”哥, 你是真喝醉了, 还是装的,这话说的还挺有逻辑性。

时季:“……”这草地挺软的,他不想起来了,外面世界好阔怕。

正好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白意, 刚巧听到这话, 脚步一顿。

三十大寿?

她才过27岁生日。

真是孝子, 提前三年就开始准备礼物了……

程孟珏稍慢一步,因为某个女人说没兴致就没兴致了,他需要稍微整理一下自己,但也更好听见了杜睿明在那里“大表孝心”。

程董抬起头,莫名地看了一眼脸色酣红的“大孝子”,总觉得那句狐媚之人听起来有些扎心。

他倒是狐媚了,奈何圣上是个不行的……

没能被渣到的程孟珏,在心里阴暗地“诽谤”道。

好在圣上别的不行,制止杜大皇子继续发疯还是可以的。

只见白意大步走上前,一把拉起了躺在草丛里弱唧唧的“时山鸡”,可还没等她说话,杜睿明又是一蹦,激动地抓住白意的手:

“父皇,这是儿臣费尽千辛万苦为您抓来的山鸡精,您喜欢吗?”

杜睿明说完,歪了歪头,眨巴眨巴眼,又来了一句:

“喜欢吗?爸比!”

真·自己千辛万苦翻过墙·时季:“……”这人这不要脸!

“噗!”祁沐阳想,身为影帝,他一般能忍得住,除非太过分哈哈哈!

幸亏这会儿节目组的人不在,摄像头不在,不然明天杜董能一怒之下,斥巨资买下所有的底版。

白意也想笑,但她忍住了,看得出来,杜睿明是真喝醉了。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一片孝心不能辜负。

白意安抚地拍拍好大儿的肩膀,哄道:“乖,我很喜欢。但我更喜欢你乖乖回去睡觉。”

杜大儿一听,猛一点头,抱拳道:“那儿臣就先退下了。”

说完一扭头,瞪了一旁狂笑不止的祁沐阳一眼,上去就踢了一脚。

“小阳子,干什么呢!还不扶我回去!”

正在看别人笑话的祁沐阳:“……”原来最后笑话竟是我自己。

最后,醉鬼杜大儿还是被满脸不愿的小阳子给扶了回去。

...

全程时季愣是一句话不敢说,生怕再说话刺激到杜睿明,最后来一句——

呔,这山鸡精声音如此动听,父皇不如把他转赠与我。

当山鸡精就算了,他选择做一只有尊严的、有地位的!

皇子哪有皇上香?!

摒住呼吸,一直到杜睿明看不见人影了,时季才狂松一口气,正想给许久不见的白意来个拥抱,压压惊,却发现——

他居然动不了了!

程孟珏面无表情地抓着时季的后衣领,仿佛宣判似的冷漠的声音无情地拍打到时季的脑门上:

“怎么,一个山鸡精,还想犯上?”

“哎呦喂,哥,我是时季!”

“不是,我是你可爱的前桌时季!什么山鸡精!”

“你是我班长啊,我的程哥哥~”

时季这边忙着验明正身,殊不知一个不小心,招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班长?”白意挑挑眉,歪过头,看向后面脸色莫名的程孟珏。

“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呢?”白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孟珏,看得他白玉似的脸庞,腾得一下起了一层薄薄的红雾。

“解释啥?”傻白甜时季凑过脸来,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后衣领还被抓在别人手里。

程孟珏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反复在他雷区蹦跶的活宝,想了想,还是暂时先放过他。

他怕解释不清楚,连被人家渣的资格都没有了。

于是,在旁边等了半天的裴可笙,终于能够喜提一个“山鸡精”。

“时哥,我先带你找个房间洗澡收拾一下吧。”

“哎不是,他俩干啥去了?”时季一脸懵逼,刚才还围着自己,下一秒那两个人啥也不说,就一块走了?

干啥去了?

不是他大半夜过来送惊喜,都这样的?

伤不伤害这真挚的同学情啊?!

时季想到这里,差点没有泪奔,拍了拍裴可笙的肩膀,感叹道:“还是你,指望的上。”

想了想觉得这话还不能够表达出自己五味杂陈的心理,又补充道:“笙啊,你可比你姐强多了。”

裴可笙听到这话,皮笑肉不笑地扭过头:“时哥客气了。”

“对了,刚才那些我都录下了。”裴小弟晃了晃他从刚才就一直开着摄像头的手机,笑得人畜无害。

时季:“?”

!!!!!!

******

厨房里,程孟珏把刚刚做好的面舀出来。如果不是看到某人的耳朵已经红了,白意还真认为,这人一点也不心虚。

“所以呢,之前一直看我把时季认错,你怎么想的?”白意靠在灶台旁,好笑地打量某个故作镇定的人。

程孟珏放下锅,看向那个浅笑盈盈的女人,眸深如墨,微微垂下眼帘,一边加着调味料,一边貌似若无其事地说:

“我以为你会记得。”

白意皱皱眉:“为什么我会记得?我们高中说过话吗?”

程孟珏拿醋的手微微一抖,撒多了。

“没有吗?白意,”程孟珏抬起眼,眼眸微微颤动,像是压抑着诉说不出的委屈...

“高考前,你请我吃冰激凌,你忘了吗?”

“还是巨无霸。”

白意僵住了:“有、有吗?”

“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程孟珏也不再看她,端起碗,问道:“你要吃吗?我看你晚上没怎么吃饭。”

白意诧异地看了一眼程孟珏手里的那碗面,智商却没有在某人连连的绿茶攻势下临时下线。

“你给我煮的?”

“嗯。”程孟珏不知道白意已经睡了,本想着做好给她送过去。

白意看一眼面,再看一眼程美人那张委屈地恰到好处的美颜,终于还是动了动她那个懒惰的大脑,开始努力回忆高考前,她有没有胡乱拈花惹草。

如果是普通人,谁还记得十年前的某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好在一是白意记忆力超群,二是那天三班搞个誓师大会比较有记忆点,还真让白意稍微想起来点。

但多的就没有了。

就依稀记得那人长得很好看。

再看看程孟珏,嗯,是挺好看。

但是白意没敢实话实说。

说什么?

兄弟,我记得有那么个人,但也就记得对方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不确定是你?

白意还是非常想渣程美人的,那前提就是你也不能把人惹毛了。

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暂时不会有人来厨房。

白意摁下程孟珏端着碗的手,慢慢地向人靠近。

对面的男人此时似乎早已经没了自己的想法,就站在那里乖乖任白意摆布。

“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白意的嗓音本就偏低,这会儿刻意压低之后,更是撩人到程孟珏甚至感觉到他的毛细血管都在紧绷,略带哑意的声线像无数根羽毛,恣意地拂过皮肤,带来一阵阵颤栗。

“说的什么话?”程孟珏明知故问。

“当然是你勾引我了。怎么,不算了吗?”

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程孟珏只要稍稍低头,薄唇就能碰上自己日思夜想女人的额头。

喉结微微滚动,一下子就吸引了白意的注意力。

察觉到这个渣女似乎下一秒就要亲上去,生怕自己受不住的程孟珏连忙伸手握住白意的腰,下一秒却又被那软而热的触感慌到喉结滚动得的更加剧烈。

白意不管了,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在无法无天的勾引她!

这她要是都不行,那传出去就真“不行”了。

程孟珏已经彻底投降了。

随着白意踮起脚尖,红唇离他的喉结越来越近,他已经忘记了呼吸,只有眼眸紧紧地盯住怀里的女人,剧烈的心跳声早就已经成为无人注意的伴奏。

白意的动作很慢、也很磨/人,以至于程孟珏早就已经感受到那温热的鼻息和香软的气息,却迟迟没有感受到那撩人的触感。

5厘米、4厘米……越来越近,就在快要碰上时——

“靠,饿死老子了,厨房里谁煮面呢?!”

时季揉着饿得不行的肚子走进厨房时,看到的就是桌子上一碗新鲜...

出炉的面条和——

两个脸红的成年男女。

“这屋里很热吗?”

所以说,时季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这孩子是有点牛/逼/在身上的。

又一次临门一脚被打断的程董,暴躁地解开衣领上的口子,心里难得地爆了粗口——

“艹!”

见这俩人就只是诡异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时季好像天生脑子里就缺了一根弦,他眼里只看见那碗面。

实在是太饿了!

从祁沐阳跟他说让他过来,到他突发奇想想要来个“大惊喜”,这几个小时,他是一口饭没吃。

现在时季看着这碗面,眼神热切地不亚于妖精看见唐僧肉。

白意有点同情地拍了拍程孟珏依旧紧绷地肩膀,说:“你吃吧,我先回去睡觉了。”

程孟珏知道今天晚上他想被“渣”的梦想是实现不了了,但他也没回屋,反而在时季的对面坐了下来。

“哥、哥,你咋了?你也饿?”时季被程孟珏突然“慈爱”的目光看得都不饿了。

“我不饿,你吃。”程董笑笑:“特意给你下的。”

时季打了个哆嗦,但他实在太饿了,也顾不上里面是不是有诈,直接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面条放进嘴里,结果——

“啊呸,这咋放了那么多醋啊?!”酸死他了快!时季最怕吃酸的。

程孟珏一听,眉心微皱,关切地说道:“不够酸吗?那我再给你加点。”

说着起身又回去直接把一瓶醋拿了过来。

时季:“……”他绝对惹到程哥了!

折腾了时季大半宿才从厨房离开的程孟珏,抬步上楼准备回房间休息。

途径白意房间时,不自觉地就停下了脚步。

看着紧闭的房门,他不知怎么的,脚就像是粘在了原地一般走不动。

他很清楚,白意肯定是记不得那个下午了。

青春有时候就是那么戏剧。

你眼里的风景,对于别人或许是一段再模糊不过的记忆。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冲击有些大,心情到现在没有平复的程孟珏就这么站在白意的房间门口,开始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高中的青涩暗恋,到大学因为家族产业不得不出国。

程孟珏原以为,曾经被白意扔掉的那份情书,骄傲如程家公子,就已经同时放弃了这段暗恋。

后来兜兜转转的关注,才发现有些人就是放不下。

或许是他心里一直清楚,他喜欢的那个明媚清朗的女孩,是不会随意扔掉别人的心意。

但在十年的商场厮杀里,程孟珏经历过很多,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清俊的少年,可以恣意地将爱恋书写在纸上。

程家内里恶狼环伺,程孟珏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真正坐稳了位置,打断了恶狼的牙齿,才能如今天这般,可以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静静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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