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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他们是第二天下午返回市区的。

离开时, 罗元杰分别送了谢心浅和厉闻修一个厚厚的信封,让他们做个纪念。

厉闻修正在开车腾不出手,对副驾驶的谢心浅说:“你帮我看看。”

谢心浅拆开信封, 看着里面的东西,有些意外的睁大双眼。

“是什么?”厉闻修侧头问他。

“照片。”谢心浅回答, 而且几乎都是他和厉闻修的合照。

有他们在树上摘槐花的,也有在花园里看书的, 甚至还有他们在天台看星星的……罗元杰竟然拍了这么多?他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拍的这些。

这些照片凌乱洒落在谢心浅腿间,像是一段段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厉闻修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轻笑一声:“挺好的。”

谢心浅翻了翻照片,又发现了一个新的东西:“下面还有一封信。”

厉闻修:“帮我看看。”

谢心浅展开信纸一看, 为难道:“只有一句话,是我不认识的外语。”

厉闻修放慢车速, 转头看了一眼。

“SCRISSE,AMO,VISSE.”

谢心浅:“什么意思?”

“司汤达的墓志铭,”厉闻修说, 现在的他已经能很坦然的谈起这件事,“意思是写过,爱过,生活过。”

确实很有罗元杰的风格, 但为什会送这样一句话给厉闻修?

谢心浅不太理解,他把照片和信纸收拾好,拆起了自己的那个信封。

这个信封比厉闻修的厚了许多, 谢心浅本以为里面是一大叠照片, 结果拆开一看才发现, 里面一张照片都没有, 只有一本半旧的笔记本。

厉闻修看了一眼,有些好奇:“他送了你一本书?”

“笔记本,”谢心浅翻开看了一眼,意外道,“好像是他的日记。”

厉闻修挑了挑眉,隐约猜到了什么:“感情相关?”

谢心浅点头:“应该是。”

“竟然连日记本都给你了,”厉闻修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看来他是真的想好好这部电影。”

“为什么?”谢心浅没明白。

厉闻修顿了顿,这才说:“电影是他的真实经历改编。”

真实经历改编?可他们拍的可是一部同性电影……

谢心浅惊讶得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道:“罗导他、他是……”

厉闻修点头:“他曾经有一个同□□人。”

谢心浅一怔,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中。

等他回过头再次看这本日记时,又带了一些特殊的意味。

日记本里单独夹着一张单独的信纸,显然是前不久才放进去的,上面写着一句话——

“这是我的故事,但最终是你们的故事。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是观众们的故事。”

谢心浅看完后,重新把信纸夹了回去。他手指轻拂日记本半旧的表皮,却没有勇气翻开。

日常生活中,他是一个相当有分寸感的人,和大部分人都处于一种礼貌但疏远&#303...

40;距离,平时聊天都很少谈论隐私,更别提看别人日记这种私密事情了。

现在捧着这一个日记本,就仿佛窥探人家隐私一般,而一旦得知一个人的隐私,那个人就会变成一种独特的存在。

谢心浅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却依旧不敢迈出第一步。

“不用不好意思,”注意到了谢心浅的窘迫,厉闻修缓缓道,“既然他把日历送你了,就做好了展露隐私的准备。”

谢心浅“嗯”了一声,终于翻开了日记本的一页。

“今天贺言青开车送我去博物馆,涠海岛纬度低,日出很早,我们出发时不过8点,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透过玻璃落在皮肤,晒得人火辣辣的疼。我把胳膊缩到怀里,看着正在开车的贺言青有些埋怨的想,早知道就和他一样穿长袖了。

贺言青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亚麻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大片柔软的胸膛。

开车时他习惯把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只用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仿佛随时准备和路人打招呼。

而他之前也是这样做的。

这是我非常不理解,但也相当羡慕的一点。

明明他比我上岛时间还晚,但贺言青似乎认识涠海岛上的每一个人。但凡有人路过,他都能攀谈上两句,即便是遇见对面驶过一个陌生人,他也会对对方挥一挥手。

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天真热情,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心生好感,继而进一步爱上涠海岛这个地方。

幸运的是今天路上没碰见一个行人,我这才得以占有他的全部。

我坐在副驾驶,目光难以自持的流连在他身上,几乎是□□的打量着他的下巴,凸起的喉结,锁骨上窝凹陷……我的视线顺着他衬衫中的缝隙一路往下,最后隐秘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

里面藏着他的秘密,是我无法抵达的天堂……”

这里的“秘密”和“天堂”指代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谢心浅合上日记本,几乎羞得满脸通红,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勇气。

他万万没想到,罗元杰电影拍得这么含蓄,而日记里的内容却如此直白、热烈。

这是谢心浅第一次正面接触这种炽热的感情,几乎是被强行拖入了那一个场景。

第一人称的讲述方式,更是让他几乎产生了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他正变成了日记中的那个“我”,也正在经历一段浓烈的感情,难以自持地喜欢着一个人。

这种感情冲击出乎了他意料之外,谢心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

可惜矿泉水已经不再冰凉,身体依旧燥热不安。

“热?”厉闻修看了他一眼,说,“那我把空调再调低一点?”

谢心浅几乎无法控制的打量起了厉闻修。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只解了一颗扣子,衣袖规规矩矩留在手腕。右手握着方向盘,骨节分明,苍劲有力。

汽车正行驶在一片高大的柳杉林中,午后阳光穿过树梢,在厉闻修身上留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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