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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晋江独发

耐着万分紧张的心情, 阮安在霍平枭的指导下,亦被他搀着手臂,小心翼翼地踩上马身两侧的铜蹬。

姑娘脚下踩的鞋底有点薄, 足心也体会到那条金属的冷硬触感。

很快,她迈开腿, 跨坐在马背, 赤红大马匀健的肌理在慢慢贲动, 她亦在缓慢地调整着呼吸。

等阮安坐稳, 霍平枭纵身跃上马背,身影利落矫健。

他在她身后坐定, 二人的距离越贴越近,他为她遮挡住袭来的阵阵夏风。

随着风起,绑在他墨发上的长长红缨一下又一下打在阮安纤瘦的肩处。

“这样握它。”

霍平枭突然握住她手,让她抓住缰绳。

男人温热的气息忽地拂过她耳畔, 他用有力偏硬的骨节将她拇指掰开, 让她的指腹抵住它粗粝的表面。

阮安颔了颔首,神态认真地垂下眼睫,等他松开她手后, 又照着他教她的方式, 重新地做了一遍。

“我先带着你跑一会, 适应适应。”

他垂眼看她, 低沉嗓音从她发顶上方拂过。

说完,霍平枭将骨骼强硬的手臂往内收紧,将娇小的姑娘圈护在怀。

很快,颜色赤红的大马便在他的指令下, 在跑马场上奔跑起来。

铁蹄踏地时, 带着略微的颠簸, 亦让她的心跳加快。

拂面的风越来越大,但温度和力道却让人觉得很舒适,似在云端骋游,如此新鲜的感受,在她此前的人生从未体会过。

视野比平日抬高,陡然开阔。

将暮未暮的时分,天空带着烧红的色泽,如火似焰,由浅变深,霞光逐渐穿透浓厚如翳的云层,呈着四散之态,撒向往还未散去炎夏燥热的大地,她清楚看见了光的形状。

这回抬起头,眼前不再是压抑的四方天,而是美好的日落和黄昏。

身后的人,也是她曾经恋慕许久的人,伸伸手,就能碰到他。

跑了片刻,霍平枭勒马喊吁。

接着同她详说着初次骑马的要领。

“身体坐直。”

阮安依着她的言语,即刻将身体又坐直了些。

霍平枭笑了声,无奈又道:“太直了,再放松些。”

说这话时,他刻意对着阮安的耳,冷冽的呼吸渐渐喷洒在她颈侧,弄得她很痒。

男人指节分明的手顺势轻覆在她纤巧的下巴,淡声命道:“这处也收一收,眼睛向前看。”

阮安一一照做,脸却随着颜色越来越浓重的晚霞,如发烧般的红。

“夹紧。”

霍平枭将手中的马鞭交付给她后,又轻拍了拍她的大腿,低声道:“也别夹太紧,这处也放松些。”

阮安看不清他神情,只觉得男人说话的语气倒是颇为正经,没带任何的谐谑。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

阮安清楚,霍平枭是个御下严格的上将,他手底下的那些兵员也都很畏惧他的威势。

她学的不算好,甚而反应有些迟钝,霍平枭却没训斥她半句,很有耐心。

自打霍平枭让她自己尝试控制大马,阮安的姿态就紧绷起来,身体异常僵硬,无法放松下来。

见此,霍平枭微微瞥首,他凝睇她沮丧的侧脸看,低声问:“是不是我坐你身后,你有点儿紧张?”

“嗯。”

阮安温吞地回了他一个字。< br />

似在自言自语,他慢悠悠地又说了句:“确实,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在你身后。”

话音刚落,阮安只觉大脑嗡了一声。

这人适才说的话,果然都是故意的。

霍平枭

简直是坏透了!

眼见着天就要黑了,到时她就无法看清路面,再想好好学,也不怎么方便。

阮安禁不住埋怨他道:“你能不能…好好教我?”

说完,她回身看向他。

霍平枭好整以暇地盯着姑娘气鼓鼓的脸,刻意将语气放得很低,又问她:“我没好好教你吗?”

阮安忽地发现,马停下来后,霍平枭好像一直在专注地看她。

他这样的人,又用那样的眼神看一个人,没谁能承受的住。

心似被他目光击了下,阮安刚要转身避开他坦荡的注视。

霍平枭突然捏住她后颈,握着缰绳的另只手渐渐往她身前收紧,他微微倾俯身体,温和却不失强势地吻向她唇。

唇间覆上微凉触感,他冷硬的颌线划过她柔软的面颊,阖上眼眸前,阮安看见两个人落在地上的影子亦在逐渐交叠,姿态亲密无间。

夏风不止不歇,顷刻间,云层被剥散,霞光一点点褪去,天空黯淡,夜幕即将低垂。

及至热烈缱绻地吻了她良久,霍平枭方才松开她。

再开口,男人低沉的嗓音透了些哑:“下次再好好教你。”

许是因为霍平枭这个师傅教的确实好,又许是因为阮安本身的刻苦和努力,不出五日的功夫,阮安就能骑着马跑上一段路。

不过在驰马的过程中,仍有些不稳,还欠练习。

这几日只要一得空,阮安就会去远郊的跑马场练习马术,霍平枭如果有军务在身,就会派几十个兵员驻卫在跑马场的周遭,还会派马术精湛的骑兵跟在阮安的身后,随时护卫着她的安全。

阮安骋马的身影略显生涩,遥遥观之,依旧美丽动人,让人移不开眼目。

她神态专注地挽缰勒马时,并未注意到,一道怨毒带刺的不善目光,已然落在了她纤瘦的背脊上。

远郊这处的跑马场也可供皇室成员用,从前经常有皇室子孙在这里练骑射,比在野外跑马要安全许多。

萧嫣从华贵的车舆下来后,目光就一刻也没离开过远处的那抹倩影。

自阮安嫁给霍平枭后,萧嫣就没少派人打听过有关这位房家表妹的私事。

未出她所料,这女人果然不是个擅长骑射的。

距离曲江的马球赛也没剩多少时日了,房氏是定然要给霍平枭拖后腿的。

自打萧嫣被解了禁足后,同皇帝的父女关系也有了缓解。

皇后颇善忍耐,在这半年的禁足生活中,干脆在自己的宫里修起佛法来。皇帝看见她为他写的经文后,到底是念及旧情,虽没将掌管后宫的凤印还给她,仍让陈贵妃代掌,但却解了她的禁足。

如今宫中的局势是陈贵妃独大,皇后也不与她争锋,干脆称病不出。

萧嫣在宫里的地位因此恢复如初,依旧是皇帝最宠爱的嫡出公主。

萧嫣刚要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和皇家马奴进入跑马场,却被守在外面的军将拦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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