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在夜宁城的这些将士都是与傅辞昭并肩作战无数个日夜的兄弟，每一杯酒他都觉得难以入喉，但比起战死沙场，驻守在夜宁也不妨是一件好事。

“敬北冥王一杯！”

陪在他身边最久的张将军起身走到他眼前，端起一碗酒一口喝下，“有生之年能够灭了凉里，为国公报仇，就不遗憾了！”

“为国公报仇！”众将士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傅辞昭的耳边回响。身为儿子，他巴不得现在就去要了凉里王的首级，身为臣子，若皇叔看到此情此景会直接怀疑他有谋逆之心，要了他的命。

第二日一早，傅辞昭启程回永乐，江琛和刘尔烟一直送他到城门外。

“宁愿生生不见，也要岁岁平安。”

傅辞昭轻轻一笑，转过身朝前走去。生生不见意味着以后再也没有战火，他们不会再并肩作战，哪怕相见，傅辞昭也宁愿是他和刘尔烟的喜事。一路上温幼宁和他聊了很多关于夜宁和凉里的事，傅辞昭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了解这片土地，或许是因为她曾生长在这片土地吧，但傅辞昭不想去问，不想去揭开她的伤疤。

“其实，能与一个人在一座城相伴一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傅辞昭看着身前的温幼宁，轻轻握住她的手，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和江琛交换，去驻守夜宁城。愿意放下血海深仇，在温幼宁身边守护一生，他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温幼宁，脑海里又想不起有关她的回忆。

“如果可以的话，你会灭了凉里给你爹报仇吗？”

“会。”傅辞昭根本没有思考，这就是他一生中最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