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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秦南山这人虽然性格不怎么样,但是身体各处她基本上满意,不然当时也不会一时色起铸成大错。

秦南山回头叫,“闻依?”

唔......声音也好听,不是小年轻的夹子音,也不是中年男人的气泡音,像是雪夜压弯枝条的积雪扑簌落下的清脆声响,干干净净温暖醇厚。

她想起仅有的那一晚,染上欲色的嗓音轻柔唤出她的名字,叫人骨头酥麻。

有点......想再听一回。

男人不知何时来到跟前,居高临下,且一点不温柔:“你在想什么?”

闻依心一颤,赶紧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

一到家,闻依可没了先前旖旎心思,迅速回主卧搬出笔记本到饭桌。

她没接触过人事工作,一切需要从头开始,昨天晚上连夜花4480报了个培训班,今晚九点正式开课,被闻女士和她男朋友这么一搞,她差点忘记。

进去时直播已经过去十五分钟,闻依赶紧拿出小本认真记笔记。

站他身后的秦南山看见屏幕顶部的文字,明白什么,“你进次卧学。”

直播闭着麦,闻依挥挥手,“不用,我一晚上就一个小时,我进去耽误你。”

秦南山没坚持,转身给新房的软装公司发消息,让他们多加一套桌椅。

九点半,秦南山出来倒水,闻依还在上课,目光专注。

十点,他结束工作,准备去洗澡,先去阳台,没看见自己衣服,微微一愣,往客厅看,已经结束课程的女人似乎又打开另一个课程,学得认真。

最后在衣柜里找到她一起收的衣服,夹在一堆裙子女性睡衣睡裤中间。

十一点,闻依还没回,他出来看。

客厅的灯关了,只剩餐厅一个角落亮着,女人身影覆上一层浅浅的光晕,夏天在她脚底睡着,尾巴时不时晃晃。一个月,这只大狗已经换了主。

秦南山倚在主卧门口,视线汇聚,心中沉静。

闻依也许成绩不是上游,但做事永远是最认真那个,不然也不会班长一当当三年。

高三下学期有段时间班主任生病请假,最紧张的阶段,闻依领着班干挑起重任,每天最早到校,为班里同学开门开灯准备早读,上课自习盯纪律,还得督促同学们外出运动放松心情,晚上最后一个走,检查门窗锁门。

他家近,也常常待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他通常比她先离开,却放缓脚步,跟在她身后,现在想来瘆人得慌,像跟踪狂魔。

良久,他出声:“闻依,该洗澡睡觉了。”

“知道,很快,你先睡。”

她学入迷,秦南山第一回自己先睡过去。

第二天周末,这是秦南山寒假最后一个周末,也是闻依临时抱佛脚的一个周末

秦南山起床时身边已经没人,出门看见饭桌前一个熟悉人影。

闻依听见动静回头,“你醒了?”

“醒了。”秦南山碰了碰热水壶,温水,他倒出来喝了两口,“今天还要学?”

“嗯,昨天那个培训班只有每天晚上一个小时,但是下周一我得去人事部报到,总不能连劳动法都不懂,去让人笑话。”

秦南山颔首,“吃早餐了吗?”

闻依咧嘴:“没呢。”

秦南山十分负责任地操持起早餐大计,闻依安心继续学习。

人事工作比她想象中复杂,她昨晚花时间理清了每个职能模块大致工作,纽安人事架构由COE、BP、SSC三个职能部分构成,以业务导向为主。

闻依岗位是BP经理,即人力资源业务合作伙伴经理,同时向业务线和人力资源部门进行汇报,手底下还有四个区域HRBP。

她没有人力资源工作经验,却有着丰富的一线市场实践能力,李薇不是随随便便把她丢到行政。

现在时间还早,晚点得再问同事要些材料。她跟职能部门平时工作对接多,关系不算差。

闻依收了电脑,支着下巴看厨房里忙活的男人。

秦南山在家一般穿居家服,长袖长裤,黑灰偏多,素色无花纹,闻依随口问:“秦南山,你衣服是你自己买的吗?”

“是。”

啧啧,果然,闻依心想下次给他买几条大花裤衩,看他穿上身是什么模样。

心动即行动,闻依花费两分钟下单一套男性居家服。

他在煎蛋,长袖撩至小臂,露出劲瘦一截,肌肉线条流畅,闻依又疑问,没见他锻炼过呀,而且每天坐在书桌前,怎么身材还那么好?

她问出来,秦南山头都没回,“你下次起早点,可以和我出门跑步。”

闻依挑挑眉,哇哦,她工作日八点起已经是极限,再早不可能,而且她理由充分,“我还怀着宝宝呢,跑什么步。”

秦南山果然不再说话,把煎好的鸡蛋挑出来,那边锅里的水烧开,他先舀了点开水出来冲进调好味的碗里,再放入面条,整套动作干脆利落。

闻依吃了他很多顿饭,却第一次这样清晰认真看他下厨。

明明是烟火味,但她偏偏看出优雅矜贵来,可能跟他这个人气场与厨房不搭有关。

在闻依印象里他应该坐在书桌前、站在讲台上、在万人瞩目中,一身笔挺西装,系着优雅绅士的温莎结,拿着钢笔的手时不时推一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要命模样。

而不是现在穿着居家服在这里给她做早餐,这不是暴殄天物?

在心跳渐快时闻依给乔恩发消息:【完了,现在不止Brainy了。】

乔恩刚醒,回复:【还有什么?】

【Body】

乔恩:【爱上了?】

闻依愣了愣,回复:【那倒不至于,只是可

能孕雌激素上涨,有点冲动。】

没怀过孕的乔恩:【什么冲动?】

闻依不回了,因为秦南山端了面条出来。

他在对面坐下,闻依用筷子戳戳煎蛋中间的黄,溏心,她看他那碗,不满道:“我不喜欢吃溏心蛋。”

秦南山抬眸,把她碗里的蛋移过来,把鸡蛋黄去掉,再把蛋白给她,他自己碗里也一样,然后闻依拥有了两个煎得外焦里嫩的蛋白。

他说:“以后不煎溏心的。”

“嗯,谢谢。”

闻依没动筷子,看一眼他身后一瓶酒没有的橱柜,盯着他问:“秦南山,你是不是不喝酒?”

“不常喝。”秦南山直言,“酒量不大好。”

闻依抿唇笑,“所以吴老头灌你两杯你就醉了。”

她在说那晚,秦南山手里动作微顿,应一声。

“那以后在外面别喝了,万一再和别人来个宝宝怎么办,离婚好麻烦。”

秦南山瞬间又好气又好笑,睨她:“胡说八道什么。”

闻依本来也没想说这个,她凑近些,再问他,“你知道酒为什么越放越香吗?”

“发酵?”

秦南山不知道她吃个早餐为什么要扯到酒,放下筷子专心听她说。

“对,因为酒在存放过程中,酒里面的醇类会和有机酸起化学反应,产生各种具有特殊味道的酯类,这就是酒的香味。”

闻依乱七八糟研究的东西多,作为一个时常需要应酬的都市丽人,她算半个酒文化家,红酒白酒黄酒都能说出个一二,把酒桌上的人唬得一愣一愣。

她继续说:“所以都说‘三分酿,七分藏’,一些白酒红酒都得靠时间来沉淀发酵。等宝宝出生我们去买几瓶茅台吧,她十八岁的时候再拿出来,这叫女儿红,还能增值!”

秦南山垂眸笑,“好,买。”

不过闻依说这么多意不在这罐女儿红,她喜欢喝纯正厚重的红酒或白酒,细抿之下舌尖跳跃的是这瓶酒见证过的历史变迁,酒的年份越重,滋味越令人回味。

人也一样,没和他再遇见之前,闻依印象里的秦南山刻板严肃,没有喜好,没有激情,像密林深处一潭死水,石头扔进去,波澜不惊。

可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发现他沉闷无趣的外表下蕴藏许多当代人缺少的品质,稳重、负责任、自律、情绪平和,当然还有肤浅的外貌与身材,所有这些,被他表面上的性格掩盖。

闻依渐渐觉得秦南山就像那尘封多年的酱香白酒,需要细品才能品出其中味道。

她目光太过直接,秦南山抬头与她对视,时间变慢,空气也似乎凝成酒精粒子环绕在俩人之间,不饮自醉。

闻依慢慢撤回目光,耳朵微红,“吃饭。”

再看真要醉。

......

吃完早餐,闻依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秦南山让她去次卧,她依旧不肯,觉得饭桌舒服。

等秦南山再

出来,看见满桌的零食和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不劝了。

整整一天,俩人交流不再超过十句话。

室外枝桠小草趁着春意悄悄冒芽,室内静如雪落,只偶尔响起悉悉簌簌的键盘敲打声与翻书声。

夏天睡了醒醒了睡,一会在客厅一会在餐厅,一会又挤开次卧门溜进去,秦南山从推开的门缝看去,女人正咬着笔头看电脑,神情专注。

太阳西落,矮旧小区得到夕阳的最大照拂,昏黄日光从阳台一直倾斜到闻依脚底,不知何时出来的夏天追着光玩。

闻依丢了笔,靠上椅背放松身体,摸着肚皮自言自语:“宝宝,你妈为了给你挣奶粉钱可太辛苦了。”

然后回头大喊:“秦南山,你女儿饿了!”

秦南山这个好爸爸提议出去吃,闻依这个懒妈妈不想,“出去好浪费时间,我晚上还得上课呢。”

好爸爸妥协,自己出去买菜,连带明天的也买了,回来后勤勤恳恳做饭给懒妈妈吃,懒妈妈吃零食吃太多,一碗饭没吃几口,好爸爸板着脸说话:“别吃太多零食。”

懒妈妈吃人嘴软,笑呵呵答应,然后看着他把客厅茶几下的零食全部装进袋子里放次卧,懒妈妈变愤怒妈妈,“秦南山,你怎么可以这样!”

好爸爸面色不改,“以后要吃什么得经过我同意。”

“不行!那是我买的。”

他很是强硬,直接转身进屋。

愤怒妈妈在他转身后秒变小气妈妈,低头对小房客说:“宝,你爸太过分了,以后出来不要孝顺他,孝顺妈妈就好,知道不?”

白天学习太多,闻依十点上完课直接去洗澡,十点半时敷着面膜进门,秦南山早靠在床头看书,戴着副细框眼镜。

在家时常见他戴眼镜,再外却很少戴,闻依问:“你近视多少度?”

“两三百。”

“天生还是后期?”

“后期。”

那还行,她女儿没有近视遗传风险了,还没得意完,秦南山像是看透她,泼冷水,“我爸妈爷爷奶奶都近视,风险还是有。”

闻依一下萎了,“那怎么办啊?”

“没关系,后期学习时注意矫正,度数不会太高。”

“像你一样?”

“对。”

闻依心又放下来。

敷完面膜,闻依去冲了把脸,再回来躺进已经暖好的被窝,秦南山熟练问:“关灯?”

“先等等。”闻依这两天激素起伏心猿意马,今晚还有时间,想做点什么,她悄声说:“秦南山,刚刚洗澡时宝宝好像踢我了。”

秦南山一愣,愣完正经科普:“胎动一般发生在20周以后,你现在孕周还小,不会有胎动,可能是错觉。”

“......”闻依真想翻白眼,他再这样好不容易改变的滤镜得消失,她辩驳,“是吗?可我觉得不像错觉,会不会是宝宝比较好动?”

“你现在十七周,宝宝还

小。”

闻依没有撒谎,刚刚洗澡真感觉有只小蝴蝶在她肚子里飞舞,动作很轻,但她还是捕捉到,她为此欣喜,特地关了水感受,可惜再也没有。

她知道也许不是正经胎动,但小蝴蝶翩飞的动静她不会感觉错,她原本想和他分享,但他只顾纠正事实的是与否。

闻依生起气,呵,不信就不信,以后再有不告诉你了!

她扯被子,气呼呼侧过身睡觉,一闭眼,又觉得灯太亮,“啪”一声关掉床头灯,卧室陷入黑暗。

秦南山盯着她背影,心钝了钝,随即拿过床头柜手机打开百度。

翻了几条,看见:【准妈妈一般会在20周感受到胎动,但有些准妈妈最早能在16周感受到宝宝轻微动作。】

秦南山忽然一阵愧疚,他轻轻叫:“闻依?”

旁边女人将被子拉至耳朵,捂上,拒绝沟通。

他无奈,开了灯,越过无形的三八线,在她身后温声问:“宝宝是怎么动的?”

愤怒妈妈愤怒极了,“你不是说是错觉吗?就是错觉,我听错了。”

“我的错,对不起。”秦南山没有哄人经验,话语笨拙:“现在的胎动很轻微,是宝宝在舒展身体,一般来说感觉不到,可能是宝宝幅度过大,是我没做足功课,对不起。”

“哼!”

“宝宝怎么动的,你跟我说说。”

“没动。”

她身子背对,他也不敢强硬做什么,下了床,走到床另一边。

动作轻,闻依被忽然蹲到眼前的男人吓一跳,后撤一些,“你干嘛?”

秦南山声线像春日日渐上涨的温度,温润湿热:“宝宝还在动吗?”

他就这么半蹲在床边,视线平行,闻依被近在咫尺的帅脸和过于温柔的话语蛊惑,忘记自己还在气头上,“不动了......”

“刚刚怎么动的?”

“像只小蝴蝶飞舞......”闻依想了想,补充:“又像小鱼儿,一边游一边吐泡泡。”

他唇角扬起笑,“看来她很灵活。”

闻依心血上涌,咬紧下唇,“你要不要摸摸?”

秦南山又是一愣,不过这回他识趣,没去纠正她先前话里“不动了”的矛盾,小心伸手探进被窝,准确找到目的地。

手在缓缓移动,视线却没移开。

空气爆炸,又热又烫。

闻依耳根染上酡红,避开目光。

但是这样不够,她垂下眼眸,压低声音说:“隔着衣服感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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