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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第 222 章

宫理突然觉得这个空间有些熟悉,眯起眼睛:“是某个委员长要见我吗?”

戌彪只知道那扇门出现,对面要求宫理进入房间,他也不知道房间内是谁:“大概,我曾经在其中会面过委员长,也参加过集体会议,接收过特殊指令。”

宫理嗤笑了一下,颇为不屑一顾的样子,却也用浴巾抓了抓头发,就这么走出门外:“走吧。”

戌彪看她穿着长袖睡衣和一条格子长裤,头发弄湿了肩膀,脚上还踩着软底拖鞋。他本来想问宫理要不要换身衣服,又想到这位自由人干过的自由事儿,闭上嘴觉得还是不说为妙。

宫理道:“平树呢?呃,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那位收容部干员。”

戌彪:“哦,他将车停在小型无人机停机坪后,在医务室里去看望您家的小朋友了。”

宫理:“他也受伤了,麻烦医务室的也给他检查一下吧。”

他们穿过长廊,侧面有细长的舷窗,宫理往外看,看到飞行器外被吹乱的雪,白惨惨的照亮半个研究中心的灯光渐渐黯淡下去,整个飞行器静静的停在地面上,而后在轻微的震动中缓缓升起。

没有滑行,飞行器缓缓原地而起,也听不到任何引擎的巨响,只有呼啸的风往下吹开了研究中心地面上覆盖的厚厚雪层,露出雪层下的道路与枯萎的草地。

它平滑的像是一只在风中漂浮的纸片一样,离开地面朝战场的方向而去。

走廊上也有许多干员穿行而过,战略部的干员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像什么精英或军人,而且奇奇怪怪的人也不少。有个头顶上没有几根毛的大爷穿着拖鞋而过,但他身边偏偏跟了两位保镖助理一样的人物,替他端着茶杯打着蒲扇。

大爷抬手对戌彪打招呼,抬起来手却摆着摇滚或者说OK的手势,用中指和拇指画了个圈。戌彪对他点头:“还请您赶紧赶紧就位吧。”

再走一段,看到粉色头发的女人穿着比基尼上衣与低腰牛仔裤,在走廊上的玻璃吸烟室中吞云吐雾,她肚子上一条从胃到小腹的竖缝裂口,宫理觉得有点眼熟。之前去春城的时候,好像是她从这条裂缝里吹出了泡泡。

还路过了一间会议室,屋里就跟达人秀海选的等待室一样,群魔乱舞。

戌彪解释道:“战略部只养类似军师的战略干员,和一些军事设施及基础干员,每次行动时,都会根据计划从各个部门抽调干员。你会见到行动部、收容部甚至是自由人等部门的干员。但我们会对这些干员的相关记忆进行权限管理。他们有的人会忘掉任务,有的人记得却描述不出来——”

戌彪也引她到了靠近主舰指挥中心附近的一个拐角。

这拐角隐蔽的就像是商场里的厕所一样。

拐角处似乎本来没有门,刚刚才从墙上生长出一道门来似的。与灰色树脂嵌板和隐藏灯条的高科技感回廊不同,这是一扇有些掉漆的绿色铁门。

还有着那种古老的锁舌门锁。

戌彪示意她打开门,宫理拿毛巾包起头发,拉开了门。

门后,还是一扇门。

但两扇门之间大概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

宫理身后的门关上,她站在两扇门之间,左右两侧是空旷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没有风也没有光。这两扇门之间的缝隙,更像是时间与空间的缝隙。

宫理面前那扇门里,有地震与爆炸的声音,她推开门,从门缝里率先看到了昏黄的灯光,粗糙的水泥墙面,没有窗的四面墙以及墙壁上镶嵌的金属排气扇。

果然。这是曾经甘灯邀请她共进午餐的房间。

而她走进去,房间里摆了一张长桌,似乎刚刚在这里开过一次多人会议,房间微微震颤,天花板上掉下细碎的粉末,而甘灯坐在这密不透风的类似地下室的房间里唯一一张办公桌后。

甘灯衬衣袖子挽起到小臂,两手搭在桌子上,右手还握着一支木杆钢笔,目光朝她看来。

怎么说呢?是一种公事公办的眼神。

果不其然,他开口道:“干员宫理。”

宫理却擦了擦头发,一边走向他,一边环顾四周,道:“所以上次,你是请我在工作场合吃饭吗?”

他还没开口,宫理便拿开了他靠在桌边的拐杖,而后坐在了办公桌上。甘灯只感觉一团热腾腾的湿气坐在了她面前,她垂下头擦着银色发丝。

宫理头发长得很快,此刻都快到胸口了。擦头发的动作就像游完泳的长毛犬,失礼的在他裤腿上胸膛上甩下一些冰凉的水滴。

甘灯皱眉:“宫理!”

她却荡了荡脚,软底绸缎拖鞋从她脚尖上掉下来,她光着的脚踩在了他办公椅的扶手上,宫理将浴巾搭在肩膀上,脸前是弯曲的湿发丝,她笑起来:“干嘛,因为不爽就要跟我装领|导吗?什么公务,不就是以公谋私要来见我吗?”

甘灯坐的笔直,看着她,瞳孔似两点墨:“我一直是以公谋私的人。毕竟我心里会想要谋得私,也不多。”

宫理笑了起来:“你说让我聊聊旅程,原来是知道马上就要见到了啊。”

甘灯看了她眼睛片刻,吐出一口气,松开了笔,身子往椅背上靠去,显得轻松了些,一只手也抬起来,像是要搭在椅子扶手上一般,搭在了她脚腕上。

宫理垂眼看着他的手,却只是嘴角勾起,脚尖翘了翘:“怎么聊?”

甘灯眉毛松开,他的那点不爽似乎又烟消云散了:“我也是要说几句正事的。”

她感觉出来了,跟甘灯说话有种十分有趣的弯弯绕绕,但跟别人需要掰碎了说的事,跟他从来不用,他似乎是心思细致的类型,但又意外的对很多事豁得出去、放得开来。

宫理猜测,他确实因为跟凭恕斗嘴的事有些不爽,甚至可能会后悔自己怎么会陷入这么低端的聊天里,但此刻他绝对不会提这件事。

他成熟得让人十分舒坦,十分有趣。他之前的行为像是扔下石块,宫理再见的时候,品出了那圈圈涟漪。

甘灯道:“铁城是个特殊的地方,而且你还进入到了瑞亿封锁多年的研究中心里……啊。”他顿了一下,似乎到嘴边忘了词。

因为宫理推开他桌子上的文件,手撑在桌面上挪了挪位置,坐稳在了桌子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脸望着他,脸前的头发丝还在时不时往下滴着水,她笑起来:“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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