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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八只龙崽

给她放在画展上的每一幅画,配乐。

然后录无数遍,最终选出效果最好的一份钢琴曲,寄回来。

她把录音带放在录音机里面,插电播放。

美妙的琴音在小小...

的房间里溢满。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而一张又一张泛黄的信纸,也在少女的身边铺开。

等到绵绵十四岁的时候,沈谬寄回来的信开始有了新的内容。

少年曾经百般遮掩的,难堪而自卑的过去,开始被他一个字一个字写进了信里。

因为这时候,他认为当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难以理解的小孩,在这个年纪的话,应该就能理解了。

她会知道对豪门来说,私生子这三个字,意味着怎样的卑贱和不堪。

她也会知道,听力残缺的沈谬,在一众优秀的豪门公子千金中,与她并不匹配。

她会开始懂沈谬背负的仇恨,以及他想要能够足以与她并肩的资本,这些世俗又现实的东西,才是他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哪怕少女并不原谅,或者......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不会在意。

但是,她在不在意是一回事,沈谬告不告诉她,是另一回事。

最后,绵绵拆开了她十五岁,也就是沈谬失约那年送来的盒子。

里面并没有礼物,只有一封格外厚的信。

而信纸上的内容,不再是对方温柔的口吻和诉说。而是简洁冷锐的陈述。

上面写着,未来的某年某月,江家的公司会遇见怎样的人,遇见怎样的事。

以及,未来的首都,s市,甚至华夏,会发生的商界变动,政策导向,股市动荡,还有一些足够影响无数企业生死的国际大事。

一条又一条,就像是未来的预告,或者应该说是,警告。

可这些,绵绵都看不懂,或者说,她不在意。少女飞快地翻着信纸,直到最后。

对方留给她的,只有简单的一句,

江绵绵,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请一定要交给你爸爸手里。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绵绵,祝你一生,岁安长乐。

“.......”

少女呆呆地看着最后一行,

没了。

为什么?

她缓慢地眨了眨酸涩的眼,脑海中逐渐浮现了男人后背触目惊心的伤痕。

在回来的车上,绵绵追问过,可沈谬只说遇见了一群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不小心中了一枪。

现在那些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有的被关在了监狱,少数罪无可赦的,判了死刑。

可是......

绵绵头一次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如果只是不小心卷入的话,沈谬不可能提前准备好这样的东西。

他故意的,或者说,他早就料到。

龙向来是最讨厌复杂的事情,可这时候,绵绵却头一次主动地去思考这件复杂的事情。

沈谬对她说,出国的目的只有两个,第一个是为他的母亲平反,其次,就是成长到可以保护她。

可在她十五岁之前,沈谬就已经为他母亲平反了。

所以是因为她吗?

少女拿出手机,开始查找那年D国发生的巨大刑事案件或者枪/击案。

......

沈谬睡眠一向很浅,他还属于那种天生觉少的群体,每天四个小时的睡眠就可以保证一天的精力。

再加上,在国外如履薄冰的生活,让他养成了极浅且短暂的睡眠习惯。

生物钟在早上五点就将年轻的钢琴家唤醒的,男人躺在床上,眼睫轻颤,柔软的金发像是花儿一般地散开。

沈谬怔忪地望着天花板,很久违地,他竟然产生了一丝不想早起的念头。

然而,就在他准备阖眼稍稍放纵片刻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了阳台上一道熟悉的影子。

黎明...

前的混沌颜色,落在少女纤细的脊背上,她逆着光,坐在画板前,画笔描摹着什么,

绯色的裙摆在晨风中微微扬起,晕开几分温柔的味道。

躺在床上的漂亮男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之所以没有惊诧到猛地翻身起来,是因为他目前以为眼前所看到了身影,只是他的梦境。

沈谬经常做这样的梦。

有时候梦见她在幼稚园笑闹,有时候梦见她趴在阳台上,听他拉琴,或者,还会梦见已经成长为少女的江绵绵,坐在画板前做着她热爱的事情。

江绵绵总说他弹琴的时候,很漂亮,像一块闪闪发光的宝石。

但在沈谬看来,绘画时候的少女,显然更加耀眼。

不过,沈谬梦见最多的,还是那年他被绑架时,在大火中抱住他的小孩,或者,她为他弹琴时,理所当然的回答。

回答他说,殿下是她挚爱的珍宝。

不知不觉,沈谬在自以为是梦境的此时此刻,一直安静而迷恋地注视着她。

直到,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经流入了满地的艳烈朝阳余晖。

现在是七月底,是最明媚的盛夏。

而此时此刻,少女回眸,金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子。耳边的发丝被风拂起,在灼烈的朝阳中犹如一缕缕银线。

她眨了眨眼,

“你还要赖床到多久?”

哗——

沈谬呆滞两秒,随即猛地坐起身,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刻不是梦境。

......是真的。

他刚才不仅躺在床上,还盯着江绵绵看了半天。

漂亮的钢琴家坐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

不过好在,他睡觉并没有裸睡的习惯,他的睡衣整整齐齐,扣子依旧谨慎地扣到了最上面。

这时候,绵绵敲了敲阳台的门。

漂亮的钢琴家完全没有睡着时被人入侵家中的警惕,而是手忙脚乱地下床,一把匆匆戴上床头边的助听器,然后赤脚快步过去给她开门。

当初沈谬买这个小别墅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个直接能望见她家的阳台。

“.......”

沈谬不知道该说什么,连一句问她为什么来的勇气都没有。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江绵绵忽然回来,但不论原因,此刻,他的心里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填满。

绵绵抱来了很大一包的植物颜料。

她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认真点了点,确认没有遗漏。

“......绵绵?”

沈谬局促地站在旁边看着她,不明所以,又不知所措。

确认东西都齐了之后,少女站起身,她走过来,非常自然地直接拉开男人的领子,往里面看。

沈谬:“.......?”

“?!!!!”

“江绵绵!!!”

漂亮的钢琴家后知后觉,耳尖烧红,他一把摁住她的肩膀,想把人推开些,

“你,你这是做什么?!”

然而少女抬头望着他,答非所问,

“你昨晚洗澡了吗?”

“.......?”

沈谬愣了一下,下意识回,

“洗了。”

“噢,那就好。”

绵绵点点头,

“脱衣服吧。”

沈谬:“.........???”

他呆滞地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助听器没戴好,出现了某种幻听。

直到下一秒,少女上手催促,

“快,脱!”

...

沈谬一个不留神,就被她扯开三颗扣子。毕竟,睡衣的扣子非常顺滑。

“......!!!”

漂亮男人在这一瞬间,整个身体都开始烫,

“江绵绵!你,你还是不是个女孩子?!”

眼看对方要反驳,沈谬又立刻补了一句,

“哪怕是小雌龙,也不能扒男人衣服!”

被抢走台词的绵绵:“.......”

她松手,别过头,语气别扭,

“不是说要道歉吗?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

沈谬愣住,意识到对方看过了他的信。但是满腔的喜悦还没升起来的时候,他又回过神,

“可......可.......”

他憋了半天,手指死死捏紧,耳尖越发红得滴血,

“可江绵绵你也不能,不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

绵绵皱眉,

“不过让你当一下我的画板而已。”

“.......”

沈谬愣住,

【画板?】

他逐渐回忆起来,对了,好像江绵绵是有学一些人体彩绘的。

看着少女干净纯澈的眼睛,沈谬忽然觉得他的脑子很脏。

“........”

于是几分钟后,漂亮的钢琴家还是乖乖地脱了上衣。

接着,沈谬感受到少女柔软的手心贴上了他的胸口。

——开始涂抹第一层油。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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