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就像通往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平常看着不声不响,但冷不丁冒出来,就跟吞了苍蝇一样膈应人。什么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席年从来没往心里去过。
他睨着半空中漂浮的蓝色光球,无声眯眼:“你如果真的无聊,就自己去找个牢坐。”
席年想杀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系统已经习惯了,服务行业受冷眼是常事,它只是怕席年又禁不住诱惑,毕竟花花世界迷人眼,身躯悄无声息消散在了空气中。
席年收回视线,却发现陆星哲正看着自己,抬手把他按进被子里,然后关掉台灯,在一片影影绰绰的黑暗中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陆星哲睡觉没有关灯的习惯,他抿了抿唇,在黑暗中睁眼望着天花板,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被其他人欺负锁进杂物间的事,眼底一片暗沉翻涌,面无表情闭上了眼。
陆星哲往席年怀里靠了靠,沉默半晌,忽然小声道:“你抱着我好不好?”
席年没有抱人睡觉的习惯,陆星哲上辈子也没提过这种要求,他闻言在黑暗中悄然睁眼,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想不明白这一世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改变,无论是人还是事。
“……”
他不动,陆星哲也没有再说,像是睡着了。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走着,月色照在地板上,泛出一片冰凉的色泽,不知过了多久,席年忽然动了动,他静悄悄翻身,然后伸手将陆星哲缓缓揽进了怀里,圈的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他们终于开始学会适应,无论是身旁的人,又或是这个没有光的夜晚。
翌日清早,陆星哲是在席年怀里醒来的,他无意识在男人肩头蹭了蹭,墨色的发梢轻轻扫过席年下巴,引起一阵淡淡的痒意。
席年知道他快醒了,正欲把手抽出来,谁曾想在半途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陆星哲把脸埋在枕头里,唇角微勾,声音懒洋洋的道:“啧,这么无情?多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席年闻言就觉得昨天收拾他还是轻了,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今天我要去公司签合同,等会儿就出发。”
陆星哲闻言睁眼,下意识松开了他,想跟着起床,结果刚刚坐起身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捂着腰龇牙咧嘴的倒了回去:“我艹……”
席年回头看了眼,然后神情微妙的挑了挑眉,起身走进浴室洗漱,唇边微不可察闪过一抹笑意,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陆星哲只感觉自己腰都快断了,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身,然后骂骂咧咧的挤进了浴室,席年正在刷牙,一回头就见他站在自己身后,有气无力的靠着门,眼尾上扬,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席年收回视线,漱口洗脸,然后找出一次性牙刷递给他:“自己洗。”
陆星哲嘀嘀咕咕:“我不自己洗难道你会帮我洗吗。”
席年提醒他:“你昨天的澡是谁洗的?”
陆星哲闻言微微挑眉,看起来有些得意,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席年这个明星相当接地气,助理没有,存款也没有,陆星哲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混得这么惨的艺人,他穿好衣服,看见衣柜里有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顺手拿出来试了试,大小刚合适。
席年在旁边看着,见陆星哲又把脸挡的严严实实,捂的亲妈都不认识,抬手把他帽子摘了下来:“穿成这样干什么,你要去抢银行?”
陆星哲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昨天已经跟席年说不当狗仔了,下意识道:“习惯了。”
在暗不见光的角落待久了,骤然要摆脱这种身份,难免会有些不适应,席年睨着陆星哲黑润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又把帽子给他重新戴上了,顿了顿道:“你想做狗仔就继续做,别拍到我身上就行。”
死道友不死贫道,换了以前他肯定不会这么说,但现在,席年忽然觉得他对有些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
陆星哲不想让席年觉得自己言而无信,低头道:“我说了不骗你。”
席年心想你以前只有被我骗的份,哪有骗我的机会。
二人是一起出门的,席年去公司签合同,而陆星哲则有些事需要去收尾,方向不同,走的路也不同。
席年坐上驾驶座时,陆星哲站在外面,屈指敲了敲他的车窗,风流且富有少年气的眉眼无遮挡的暴露在阳光下,看了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席年降下车窗,第一次看见带着阳光暖意的陆星哲:“怎么了?”
陆星哲没说话,只是伸出手飞快在席年脸上摸了一把,调戏完就想溜,谁曾想收回手时却被后者眼疾手快攥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