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过了几天, 18岁见迟迟没有回复，画了一个鼻青脸肿地小人探头探脑：

……气消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么快就变回去。

喂, 成熟点，不要跟自己斗气。

喂, 我错了。

【又过了几天】

18岁：王八蛋！！！为什么电脑会自动弹出黄色视频啊！！！陆忱还在旁边！！！

34岁：扯平。

18岁：……哦。

18岁：那我还可以写日记对吧？

12.

傍晚。

18岁的宁晃紧皱着眉，坐在地毯上, 把叼着的笔帽盖上笔，合上笔记本。

陆忱身边儿坐着看电视，见他写完了, 笑着问：“日记写完了？”

宁晃“嗯”了一声。

陆忱还真有点好奇, 说：“自己跟自己写日记对话, 是什么感觉？”

“不告诉你，”他嘀咕说，抱着日记的手也跟着紧了紧，警告他：“你不许偷看。”

陆忱笑着说，好。

宁晃眯起眼睛，有些狐疑地盯着这个满肚子坏水儿的老流氓，说：“真的吗？”

陆忱“嗯”了一声。

见他不大信的样子，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一点儿隐私都没有的滋味儿不好受。”

陆忱很清楚，其实无论是对小叔叔还是家，他还是或多或少继承了父母的控制欲。但他不想给小叔叔一模一样的记忆。

宁晃“哦”了一声，抱着日记，由着陆忱揉他的头发，挨着他的肩膀，说：“其实也没写什么……就是有点吵架了。”

陆忱忍着笑说：“自己跟自己啊？”

宁晃“嗯”了一声，凶他：“干嘛，自己不能跟自己吵架啊？”

陆忱举起手说：“可以。”

宁晃就给他讲碰坏花盆的事儿，讲前几天他给他放黄片的事情。

结果最后都是陆老板这个渔翁得利，越是听着，越发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说着说着，陆忱忽得道：“小叔叔，你是不是长高一点了？”

宁晃眼睛便亮起来。

陆忱让他到墙边儿去比一比。

少年身影光着脚站在墙边，脊背贴在墙上，陆忱拿着小刀，想在门框上轻轻划一道做标记，宁晃却忽得不乐意了。

他嘀咕说：“小孩才这样呢。”

陆忱怔了怔，就忍着笑，按着肩膀把他按回去，轻声说：“你不是小孩？”

宁晃挑着眉哼哼，说：“你说呢，那你跟小孩上的床啊？”

陆忱不说话，他倒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撇过脸去，骂骂咧咧说，反正我不划。

陆忱的手越过他的发顶，指着实木门框上的一道痕迹，给他看：“跟小孩没关系，你记忆正常的时候划过的。”

宁晃便也跟着仰头去瞧，似乎真的有一道浅浅的刻痕，比他高了两厘米。

是他三十四岁的状态留下的么？

小刺猬看了半天，忽然轻轻摸了摸刻痕，嘀咕说：“原来还会长高一点啊。”

陆忱说：“嗯。”

宁晃半晌不说话，乖乖又站回门框前，背对着墙，说：“你划吧。”

他的睫毛颤了颤，眼睛也藏着隐隐的期待。

陆忱看了他半晌，笑了笑，又亲了亲他的额头。

说：“好，那你站直了。”

压下微微蓬松的头发，小刀在门框上又轻轻划了一道。

小刺猬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两厘米，记到本子里。

18岁：我还想再长高两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