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怀安暗暗注意着皇帝的脸色,
皇帝眸眼显见的幽深了几分,手指轻轻按在扶翼,面庞如水,乍一眼瞧不出什么端倪。
冷怀安自皇帝幼年便在他身边服侍,哪里猜不出他的心思。
这三月来,皇帝可是从未临幸宫妃。
敬事房的掌事太监都因此闹去了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早已不理俗事,听闻皇帝数月不幸宫妃,愣是爬起来训了皇帝一遭,皇帝以嘉州水疫为由,搪塞了过去。
冷怀安却不以为然。
皇帝御极多年,何时闲过,春闱,夏讯,秋考,冬祭,每日从通政司递上来的折子不说一千也有数百,往年西北军务紧急时,时常彻夜未睡,也不见他数月不去后宫。
再忙,一月总要去上几回。
眼下倒好,自幸了傅娆,结结实实将后宫忘了个干净,若不是还有几位皇子公主,怕是都以为皇帝住在和尚庙里。
现在让皇帝将傅娆赐婚于旁人,怎么可能?
不过,皇帝比冷怀安想象中要平静。
他薄唇轻抿,神思如罩云雾,沉默须臾,便道,
“程爱卿所言极是,只是傅氏上有老母,朕也不好做她的主,待回头着皇后问问她的意思,倘若她心有所属,再行赐婚不迟。”
皇帝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冷怀安却听得明白,得问傅娆的意思,而傅娆嘛,肯定不会嫁人。
程康也只是随口一提,自然应下。
皇帝不欲多言,只撩了僚袍子,吩咐道,“召霍山等人进殿。”
片刻,内侍领着几人跨入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