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庆、王彦霖在李善庆陪同下,离开了东京辽阳府,日夜兼程,赶至了海边,乘船返回登州,随即由登州知府派人,护送呼延庆、王彦霖、李善庆三人,返回汴京,向徽宗皇帝汇报使金情况。
得知呼延庆、王彦霖在金使李善庆陪同下归来,徽宗皇帝令人安置好金使李善庆,随即召集王黼、童贯、赵良嗣蔡攸四人进殿,一同接见呼延庆、王彦霖,了解他们使金情况,好根据呼延庆、王彦霖汇报的情况,决定下一步行动。
呼延庆、王彦霖进到殿中,跪于地上,高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徽宗急道:“二位卿免礼,快快起来,速将使金情况禀告于朕。”
呼延庆、王彦霖闻言,爬起身来。
呼延庆望上一拜,奏道:“启奏圣上,臣自上番使金,被扣押于金营,得知金国军力,的确强盛,非是辽国可以控制得了的。此番,我朝派遣赵有开、王环充使金,谁知赵有开于登州病故,王环充返朝,朝廷另行派登州军司马副将王彦霖使金,因未带国书之故,金主完颜阿骨打甚是不悦,本要将臣等二人再次羁押,因考虑到臣等二人乃是使臣,非决策者,故此放臣等二人返国,并捎话给陛下。”
徽宗见奏,忙问:“金主捎来甚话?”
呼延庆道:“启奏圣上,金主让臣禀告圣上,我朝若真心想和女真结好,就早示国书,另派使臣,以平等地位,商议联盟之事;若我朝再用圣上诏书去诏他,他是坚决不答应的。”
徽宗心里,最为关心的是女真是否愿意和大宋联盟,故此又问道:“那金主可有联盟之意?契丹册封他为东怀国皇帝,又是怎么回事?”
呼延庆答道:“启奏圣上,吾观金主之意,确愿与我朝建立联盟,共同图辽。至于东怀国之事,乃是契丹尚不知女真与我朝已暗通友好,为安抚女真,故此册封金主为东怀国皇帝,金主自觉已占有辽国一些土地,夺取其他土地也不是事儿,加之金主认为契丹册封他为东怀国皇帝,是藐视和侮辱他,故此没有接受。”
“哦,原来如此。”徽宗听到这个情况,放心了许多,遂转头问王黼道:“朕让你们协商使金之事,怎地搞出这些名堂?那女真虽是新近建国,毕竟也是一个国家,奈何以朕的诏书去诏他?此举甚是不妥。”
> 事至如此,王黼也没啥好说的,只是支吾道:“启奏圣上,俺朝乃中原上国,文明古国,岂是女真那蛮夷之邦所能相提并论的?既是陛下高看他,此番再去,就不用诏书了,用圣上的亲笔信便是了。”
王黼仍不主张持有国书前往。
班列中站着的赵良嗣,闻听王黼如此说,心里一惊,觉得即使是持徽宗皇的亲笔信,仍旧没有国书郑重,恐大金皇帝见怪。然而,王黼已那样说了,况且是在朝会上,自己在提出反对意见,就是不尊重王黼了;况且,徽宗皇帝也觉得合适,赵良嗣就不便反对了。
徽宗终是宠信王黼,遂不再追究,反问王黼道:“以卿之见,当派谁再次使金?”
王黼本想提议由蔡攸为使,出使金国,但考虑到蔡攸正受徽宗宠信,加之蔡攸又极善溜须拍马,若此番使金成功,岂不是锦上添花,更加受宠,到时候别整的他自己先失宠了。如此一想,王黼便答道:“启奏圣上,臣以为,还是派遣熟悉女真情况的人使金,方为妥当。”
童贯闻言,忙出班奏道:“启奏圣上,若说熟悉女真情况的人,当属赵编撰,臣以为还是赵修撰使金为好。赵修撰原系辽国光禄卿,了解契丹和女真情况;况且,联金灭辽之策,乃是赵赵修撰首倡,必然有策略熟烂于心,当派赵修撰使金,必会马到成功。”
徽宗皇帝闻言大喜,转首去 看赵良嗣。
赵良嗣赶忙起身,给徽宗皇帝行礼。
徽宗问赵良嗣道:“卿首倡联金策略,朕心大慰。目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卿愿意出使金国吗?”
赵良嗣弓腰答道:“圣上,联金灭辽,收回后晋失陷于契丹的幽燕十六州,光复俺朝辉煌,乃是俺念念不忘的使命。陛下所遣,正是我愿,臣愿意受命使金,既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徽宗皇帝见状更喜,连声说道:“卿真乃忠臣也,忠臣也!”
徽宗皇帝正夸着赵良嗣,忽然殿外通报道:“太宰郑居中请求觐见。”
徽宗皇帝闻报,心中一怔,暗道:“他来作甚?!”徽宗皇帝之所以未通知郑居中参加朝会,乃是因为郑居中坚决反对联金灭辽之事。
执殿官禀报后,等候着徽宗皇帝的赐令。
br /> 徽宗皇帝愣了一下后,对执殿官说道:“去告诉郑居中,此次朝会,与他无关,令他择日觐见。”
执殿官受令,出到殿外,对等候在殿门口的郑居中说道:“郑太宰,俺刚通报过天子,说大人您请求觐见。天子闻报后,回道,此次朝会,与大人无关,让大人择日觐见。”
郑居中闻言,便瞪了眼睛,说道:“此次朝会,怎地就俺无关了?既是圣上如此说了,俺还偏要进去;否则,那帮人会误导了圣上的。”
执殿官见郑居中执意要进殿,忙伸手拦住,劝道:“太宰大人,万万不可进殿,惹得圣上龙颜大怒,吃罪不起。”
郑居中见状,一把将执殿官推开,嘴里骂道:“滚一边去!你甚的东西?敢阻拦大臣,进殿议事?!”
执殿官被推得后退两步,对郑居中说道:“太宰大人,俺乃是为你好!你执意进殿,惹得龙颜大怒,挨了天子怪罪,莫要怪俺哦!”
郑居中闻言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俺怪你作甚?!让开!”
说毕,郑居中便往大殿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