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萧兀添站起身来,油加醋地吼道:“阿骨打甚是无理!一个小小的部落首领,且还世袭着朝廷节度使职务,竟于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抗旨,藐视天子陛下,不杀了这厮,留他作甚?!”
<b r /> 天祚帝闻言更怒,便扑向完颜阿骨打。
那时,萧奉先正受天祚帝宠信,见天祚帝抽出刀来,扑将过来,要杀完颜阿骨打,赶忙起身,赶到天祚帝身前,只身拦住了天祚帝。
萧奉先劝天祚帝道:“吾主,完颜阿骨打乃是个粗人,不懂礼仪,并非是有意抗旨,陛下何必要跟他一般见识?不跳舞不是杀头的罪名,我们若是因为完颜阿骨打不跳舞,便将他杀了,依法无据,传将出去了也不好听;女真人闻之,将与朝廷更加离心。”
萧奉先说话了,天祚帝焉有不听之理?在萧奉先面前,萧兀纳算个啥呀,他说个话,连屁都不是。
那天祚帝听了萧奉先的劝,怒视了完颜阿骨打一眼,然后转首,盯着执勤官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厮给我撵将出去,瞧这厮腆着脸的模样,我看见就来气。”
执勤官闻令,忙令亲随进来,将完颜阿骨打从座上拉起,撵出了天祚帝举行头鱼宴的大帐。被撵出大帐的完颜阿骨打愤愤不平地骑马走了。
因为萧奉先的缘故,完颜阿骨打得以保住了一条性命。也因为完颜阿骨打保住了一条性命的原因,辽朝的江山社稷保不住了。
再说去年发生的第二件事情。
那是去年癸巳月的时候,完颜阿骨打的哥哥完颜乌雅束死了。完颜乌雅束除了是完颜部落首领外,还是受辽国朝廷册封的生女真部落联盟节度使。完颜乌雅束死后,完颜阿骨打于灵柩前继承了完颜部落首领、生女真节度使职务,并为其兄治丧。
完颜乌雅束治丧期间,辽国使者阿息保,闲来无事,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地来到完颜部落视察。阿息保见死了完颜乌雅束,心里暗喜,不但不好言劝慰完颜阿骨打,以表示追悼之意,反倒故意挑事,责备正在为其兄举办葬礼的完颜阿骨打道:“朝廷册封的节度使去世,不及时上报本使臣,却自行办理丧事,继任节度使职务,何乃无理之至!欲将朝廷法度至于何地?”
完颜阿骨打闻言,又见阿息保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由地心中大怒。完颜阿骨打知道阿息保乃借题发挥,不怀好意,便顶碰其道:“上使既然知道女真部落首领、朝廷册封的节度使去世,却不及时前来吊唁,反要怪罪于人,这又是哪家的礼节?再说了,生女真节度使乃完颜部落世袭职务,已世袭了六代,何来自行继任的说法?又哪里违背了朝廷法度?”
阿息保被责,理屈词穷,无言以对。
过了两天,辽国朝廷得知完颜乌雅束死了,遂命阿息保代表朝廷,出席完颜乌雅束丧礼。
阿息保奉命前来参加完颜乌雅束丧礼,在吊唁完颜乌雅束时,毫无悲痛之情就不说了,反倒看上了其他部落为吊唁完颜乌雅束而送来的赗马。
赗马是什么马?赗马乃是前来吊唁的人赠与丧家送葬的马,是专门用来拉灵车的。
当时,女真部落一位首领前来吊唁完颜乌雅束,手里牵着一匹纯白色、高大威武的马,是用来做赗马用的。
阿息保见了那匹赗马,心里甚是喜欢,两眼冒光,根本不顾吊唁不吊唁完颜乌雅束的事了,转身来到那位女真族部落首领处,高声赞扬着说:“好马!实乃一匹好马!”说着,便伸手去接那匹马的马缰绳。
那位首领赶忙将马缰绳握紧,并往自己怀里一拉,对阿息保说道:“上使大人,此乃赗马,是用来治丧拉灵的,非是要给你的。”
阿息保闻言不悦,斥责那位女真族部落首领道:“甚的赗马?!在本使官眼里,就是好马,俺骑它一圈,有甚不可?!”
这时,完颜阿骨打的侄子完颜粘翰正过来接待那位女真族部落首领,正看到此幕,又听到阿息保如此狂妄之言,顿时大怒,遂冲将过来,一把撕住阿息保的脖领,望阿息保的头,挥拳便打将过去。那一拳打得狠,正打在阿息保的脑门上,打得阿息保眼冒金花,站立不稳。
阿息保摇晃了几下,站稳了身子,大怒,瞪着完颜粘翰吼道:“大胆!你要做甚?你要做甚?简直是放肆至极!竟敢打朝廷使臣?!”吼着,便撕扯住了完颜宗翰,也挥拳向完颜宗翰打去。
周边人见状,赶忙上前,将两人拉开。
阿息保挨了打,吵吵闹闹,不罢干休;完颜粘翰怒火填胸,还要打阿息保,场面乱成一团。
听到吵闹声的完颜撒改从灵堂里出来,大声喝住了儿子完颜粘翰,对阿息保说道:“上使不知,此乃赗马,是用来治丧拉灵的。上使欲骑此马,侮辱先节度使且先不说,仅对上使便是不吉利!既然上使要骑此马,那么,这匹好马就送与上使大人好了。”
阿息保听完颜撒改如此一说,又见完颜撒改满脸的怒容,阿息保心里生怯,嘟囔着说道:“既是本使不知此马乃赗马,也不该动手打人嘛!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法度?!”
说毕,阿息保自给自己台阶下,说了声:“俺不和你们野蛮人一般见识!”说毕,转身走了。
完颜撒改、完颜粘翰等人望着骑马远去的阿息保,气得呼呼的。
这两件事,让完颜阿骨打无法释怀,内心深处,对辽国朝廷充满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