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个月,正是大辽寿昌七年正月十一,萧兀纳忽然接到诏令,令其立即前往混同江御营见驾;宁边州政事暂由马植代理。除此之外,诏令再无其他内容。
萧兀纳闻诏,心里疑虑,因为正月初一,年已七十的耶律洪基,在上京清风殿接受包括萧兀纳在内的朝廷百官及各国使臣朝贺时,已显得病重,如何现在又去了混同江?难道陛下的病情已好转或痊愈?
萧兀纳心里虽然疑虑,却不便打听,遂将宁边州政务交由马植,嘱其小心从事,对女真人,静观为主,莫要主动出击,以免在关键时候招惹麻烦。
交代完这番事后,萧兀纳随同朝廷使臣,一同赶往混同江耶律洪基御营,去见耶律洪基。
究竟何事如此紧急?原来,耶律洪基自腊月起病情便严重了。寿昌七年正月初一,耶律洪基勉强支撑着病体,在清风殿接受了百官及各国使臣朝拜。然而,因为时间已进入冬天狩猎旺季的缘故,耶律洪基在清风殿歇息了一夜后,又不顾年高体弱且已病重的情况,率领皇孙耶律延禧及众多大臣,来到混同江围猎。
到了混同江的耶律洪基,勉强打了一天猎,又遭风寒侵袭,遂卧床不起。
耶律洪基昏睡一阵,清醒一阵,便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该交代后事了。于是,耶律洪基想起了已经返回宁边州任所的萧兀纳。皇孙耶律延禧自小便由萧兀纳辅佐;耶律乙辛欲害皇孙耶律延禧时,又是萧兀纳识破其阴谋,保护了皇孙使耶律延禧。对萧兀纳,耶律洪基非常信任,遂诏令萧兀纳立即赶至混同江,好处理自己的后事及皇孙耶律延禧承继大位的事情。
萧兀纳赶至混同江时,已经是正月十二。辽道宗耶律洪基病情更重,卧于行宫,专候着萧兀纳的到来。
萧兀纳抵达混同江,赶忙进入行宫拜见耶律洪基。
病榻上的耶律洪基见萧兀纳来了,大喜,竟然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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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洪基摆了摆手,吃力地说道:“萧学士请起,莫要多礼了。”
萧兀钠将耶律洪基病重,不好违拗耶律洪基的意思,赶忙站起身来,说道:“多谢陛下隆恩。”
见萧兀钠站起身后,耶律洪基又指了指塌边的座椅,让萧兀钠坐于塌边。、
萧兀钠弯腰行礼,嘴里说道:“臣何德何能,敢于陛下身边就坐?!多谢陛下,臣站着就是了,陛下有何吩咐,臣脑干涂地,在所不辞。”
耶律洪基吃力地指了指塌边座位,萧兀钠不忍耶律洪基病痛,遂赶忙坐于病榻旁的座位上。耶律洪基欣慰地笑了笑。萧兀钠心里也感到了欣慰。
随后,耶律洪基诏令皇孙耶律延禧及诸多大臣进见。
随同围猎的皇孙耶律延禧及众大臣皆来到耶律洪基行宫,拜见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当即颁下旨令道:“由皇孙耶律延禧承继大位。”
当时,耶律延禧已经是二十六岁的人了,长得高大威武,甚是雄壮。
耶律洪基看着跪伏在床榻前的耶律延禧,态度殷切地说道:“阿果,你已是大小伙子了,我不在后,凡事当细心料理,不可莽撞。政务上的事情,多听萧学士指导。”
说着,耶律洪基转眼去看坐于病榻边的萧兀纳。
萧兀纳赶忙起身,跪伏在耶律洪基病榻前。
耶律洪基看着跪于病榻前的萧兀纳说道:“学士多有操劳。阿果自小便由学士辅佐,朕不在后,当悉心辅佐,不可有片刻松懈。”
萧兀纳闻言,哭泣地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遵旨照行,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耶律洪基点了点头,又看着耶律延禧道:“阿果,你性情刚硬,豪壮不羁,处事急躁,理当内敛。对东北女真,切勿轻视。南朝通好岁久,且温和顺道,你切勿生事,挑起矛盾,轻启战端。”
耶律延禧闻诏,磕头道:“爷皇,阿果记住了。”
交代完诸事,耶律延禧及众大臣退出。
当夜,耶律洪基又支撑了一夜,于第二日凌晨时,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