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工作人员赶到, 并且化掉牢房外头的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冻成傻逼的乙方云鹤,抗冻且坚强地拉着二胡的俄罗斯人, 被扎了一刀昏死过去的太宰治,冷漠躺着的魏尔伦。
果戈理,西格玛,雨果还有那个白发的少年不见了。
裹着厚厚的被子, 云鹤积极地开导他们:“乐观点,这只相当于两桌麻将散场了一桌,我们还有一桌呢。”
负责人骂骂咧咧地叫他滚去洗热水澡。
魏尔伦强烈要求给自己换个见不到人的角落, 太宰治送去了急救室,澡堂里只有乙方云鹤跟费奥多尔。
监狱, 澡堂,冰冷的体温, 蒸腾的热气,暂时模糊的狱警和犯人的关系。
按理说应该发生一些不合规的事情。
但气氛此刻正当极了。
冷得失去世俗的欲望的云鹤磨磨蹭蹭地脱衣服,礼貌地询问隔壁间的陀思先生:“被带走的那个少年,可以告诉他的名字吗?”
“我没有喜欢白色长发的漂亮少年。”
费奥多尔解释了一句,说出来之后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 于是转移话题。
“川端康成, 他是因为异能失控,造成大面积冻土被关进来的。值得一提的是, 他的异能似乎曾经冻死过他自己, 有过长达24小时的生命特征的消失,随后又恢复了心跳, 之后的十几年, 他的外表都没有发生变化。”
原来是这个大佬……怪不得看起来一副万物皆虚, 一如本我的人间幽灵样子。
不过,值得注意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
“您打算把他放出来对付太宰治吗?”
相信对于川端康成,太宰治和被迫拥有姓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之间的故事,很多人都看得很快乐。
“嗯?何以见得?”并不知道自己曾经被用来类比过爱情的陀思先生从隔壁间探出头,试图隔着热气看清楚他的表情,结果对方低着头在解扣子。
“没什么,当我没问,但你可以试试看。”
某人坏心眼地建议着,继续为脱衣服做心理准备,注意到门口投来的视线,还叹口气说:“为什么您看起来没有丝毫不适?我刚刚差点儿以为自己会被活活冻死。”
冰是冻在牢房外面的,造成的低温是实打实的物理现象,所以他的免疫buff没有任何用。
冻到落泪都怕在脸上结冰,身体部件都不像自己的。
但是陀思先生看起来就跟平时没两样。
“因为温度并不低吧?”来自俄罗斯的先生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某人单薄的身形,“因为时间很短,室内温度大概是零下十几度。”
他来横滨之后,就时常觉得这边太热了。
但又不是很想换装扮,就一直这么穿。
浴室里头的青年却好像冻得不轻,迟迟不肯脱下衣服,将将解开的深色外套露出底下的白色棉质衣物。
白色内衬紧紧地贴着人,陷进锁骨里去,显出极好看的骨相来。
准备把里面的扣子也解开,一次性全部脱下来的云鹤看着门口已经收拾好的大美人,有点拿不定主意。
对方要是进来,他估计就半推半就了。
要是走了,他也只是遗憾一下。
就这么看着他,反而会让他感到煎熬。
他并不像对方那样擅长勾引和拿捏别人的情绪,不晓得该怎么在“不用负责”的前提下跟人贴贴。
对方却仿佛毫无所觉一样,继续向他科普自己的家乡:“西伯利亚的冬天非常漫长,温度通常在零下20℃以下,最冷的时候,可以达到零下六十度,这个温度,连熊都很难生存。”
“莫斯科会好很多,但我在来这里之前,在西伯利亚的冻土上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止不住胡思乱想的云鹤嘴瓢地问:“在西伯利亚种土豆?”
费奥多尔:?
他很快诚恳道歉:“对不起,我对西伯利亚人会种的土豆认知,就跟俄罗斯人会在冬天喝完酒出门跟熊搏斗一样刻板和奇怪。”
某俄罗斯人:“……果戈理会做后面这件事。”但他不会。
大部分俄罗斯人也不会。
费奥多尔在心里叹气,看着对方一直没有脱的衣服,善良地提醒:“即使不冷,湿衣服穿久了也很不好。”
话是说得贴心极了,但人愣是一下也没有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正人君子的样子,像是在说“两个男人有什么好避嫌的”一样,但目光似乎并非如此。
乙方云鹤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过去看过的经典情节,找到应对的方案。
他的眼神要比对方无辜得多,但话却更为大胆。
“我的头发好像跟链子缠到一起了,可以请您来把我解一下吗?”
“当然。”
好心的陀思先生走进浴室,站到警官的身后。
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具看似纤细实则潜藏着巨大力量的身体。
金色的链子勾着白色的发丝,跟对方描述的情况一样,但并非是自己无法解开的复杂纠缠。
费奥多尔:“确实被勾住了,请您将外套彻底拉开,这样我能有更多的空间来操作。”
警官毫无戒备地快速拉开外套,没有勾住头发的左边滑下肩头,挂在臂弯里,使得身后的人可以轻易地看到自己曾经留下来的咬痕。
过去了几天天,咬破的皮肤处,疤痕已经掉落,但还有着深色的淤痕。
新生的皮肤和青紫的痕迹交叠,看起来有些可怖。
却让人心生出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