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作为邻居而言,陀思先生没有任何缺点。
美丽,安静,体贴,善谈,愿意借网借洗碗机,还能够镇压住周围的妖魔鬼怪。
在擂钵街那种混乱的地方,这样的邻居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邻居。
所以他在昨天发现对方很可能是“老鼠”的时候,没有立刻举报对方。
乙方云鹤看着太宰治说:“你知道的,我有个爱搞事的傻逼老板。”
“指不定哪天我就接到了针对你们的委托。难道那个时候你们会无视我甚至偏袒我吗?”
太宰治沉默了,然后说:“我可以去你家蹭饭吗?自带食材。”
他举着装有一只四两螃蟹的塑料袋,楚楚可怜的样子可以秒杀3-90岁年龄段的女性。
乙方云鹤冷漠地说:“我拒绝,快滚。”
然而还是被迫跟对方“同路”了一段。
还没有走出中华街,就被人迎面追来。
是前田太郎。
他惊恐地边跑边说:“云鹤先生,我的脑子里好像有别人的声音……”
云鹤把右手的鸭子塞进太宰治的怀里,自己掏出沙漏看了一眼说:“你的时间到了。”
他的话,就像是断头台前的司仪在说“午时已到”一样。
极端的恐惧凝聚在前田太郎的脸上。
但他还没能像以往那样发出质问,就变回了自己本来的样子,一脸茫然地站在大街上。
沙漏里的沙子变成了发光的金色,然后很快被揣进兜里。
乙方云鹤阻止太宰治跟鸭子打架,单手扼住鸭子的脖颈,略占上风的鸭子立刻像只死鸭子一样乖巧地被他拎着。
他绕过记忆和存在感都被清空的前田太郎,准备赶紧回去。
太宰治看了前田太郎好几眼,又追上去跟他一起走。
“我还以为他的付出的‘一切’会包括自己的生命。”
云鹤对这个话题感到奇怪:“要他的命做什么?生命又不具有价值。”
“……您是这么觉得的?”
“就像未出生的孩子不具有自然人权利一样,人的价值并不包括单纯的生命,而是从出生开始由自我意识支配的行动来累积,无论好坏,人每活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具有价值。所以躺平没什么不好的……”
太宰:“哇哦,倒是很新奇的论调。”
“当然,这只是我安慰自己的个人看法,仅作分享。”习惯地发布了防杠声明,乙方云鹤发现太宰治陷入了思考,于是快速开溜。
回去的时候,他欣慰地发现死神跟费奥多尔的关系处得还挺好。
死神的表现甚至还很狗腿,让干什么干什么。
不愧是陀思先生。
而厉害的陀思先生在谨慎地观察了他毫无异样的表情之后,善良地说:“听说您今天很早的时候就去市场买菜了。不必如此麻烦,我会让人每天早上送来食材的。”
乙方云鹤感叹了金钱的芬芳,毫不犹豫地同意。
并且宅在自己或是隔壁家里整整两天,楼梯都没下去过。
任由外面天翻地覆,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周末发生的事情,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费奥多尔给死神牌上的那只死神取了名字。
斯密尔特。
俄语中“死”的音译,简单直白,但好像很讨死神的喜欢。
周一总是到的非常快。
乙方云鹤穿着自我修复后焕然一新的工作服,卡着点去上班。
然后被警察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