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定看过去, 他怎么把这本野史给忘了!!!
关于这一本野史的回忆,一下子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当初若不是这本野史,他也不会无端的相信, 会有人能聪明到陛下的这种程度。
若不是这本野史,他也不会在陛下当初展露出一点才华的时候, 就力排众议,硬是要让陛下成为凉州军军师。
他心里有些忐忑, 觉得被陛下看到了,会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脑子一热, 他飞快地伸手, 将这本野史一把拿了过来。
拿过来的一瞬间,突然就意识到不妙了。
脑子清醒过来,手却不听使唤地将书藏到了身后。
等魏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顿时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呢?
拿出去递过去也不是, 继续藏在身后也不是。
他脑子肯定是被陛下绕晕了!
城静枫看到他这样的反应, 心里的好奇心更是抑制不住了。
“魏定你藏了什么?不会是躲在书房里看那种话本吧?”
魏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种话本是什么话本?
这就是一本记载了一些与利用天气战略有关的野史。
不过确实因为记载的内容太过离奇,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把这本野史当做有军事背景的人写的话本。
但是在见识了陛下的本领之后,他就一直将这本野史当做史册兵法来看了。
城静枫回忆了一下刚刚看到的书侧脊上,其余几个字都有点掉色了,唯一能看清楚的, 就是一个“野”字。
野地?
城静枫揶揄笑道:“魏定啊,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魏定, 表面上一本正紧, 其实在书房都偷偷把这种话本翻烂了。”
这次魏定终于反应过来了。
顿时急了, 赶紧解释道:“我从不在书房看那种画本的, 不,不是,我是说我从来不看那种话本。”
城静枫看他焦急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今天的将军,好像有些格外可爱。”
魏定面上闪过一丝懊恼的神色,陛下第一次来他的家,就好像被他给搞砸了。
原本看着刚毅俊朗的脸蛋,浓密黝黑的剑眉微微皱在一起,高挺的鼻梁上,甚至还冒出了一抹薄汗。
整个人有些沮丧,像是一条错过骨头的大狗狗。
她感觉自己都有些忍不住,想要上手揉一揉。
看着与平时有些不一样的魏定,这就是第一次带心爱的人回家的男孩子的紧张吗?
城静枫忍住了想要伸手揉一揉他头发的冲动,毕竟这家伙还是比她稍微高一些的,姿势不对没感觉。
于是她向前摊手道:“不是小黄书,那你有什么好藏的,拿出来给我看看,什么好东西,能被你翻得有些卷边了。”
魏定犹豫了一秒,在被认为书房偷看小黄书,和野史上的事情曝光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将野史从身后拿出,轻轻地放到摊在面前的手上。
城静枫拿到书,又坐了下来。
原本魏定推荐的那几本兵书,她也只是粗略翻翻看,但是这本,她却认真仔细地看了起来。
魏定在一旁坐立不安,心里像是在期盼别被看到,但是心中都已经开始不断措辞,如果被发现了,他该怎么说。
说谎肯定是不行的,他早就发现了的,陛下很讨厌人说谎,若是差事没办好,还会有第二次机会,若是说谎试图掩盖,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说谎不行,但是怎么说也是有技巧的,脑子里一向只有兵法的魏定,头一次开始不断地回忆之前在朝堂上,听到的大臣的说话技巧。
“哈哈哈,我说当初我能那么准确的预知天气信息,别人都一副惊掉眼球的样子,你却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魏定被一股带着笑意的声音拉回了神智,感觉有点不真实。
他完全没有想过,陛下会是这个反应。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你说说,你当时是不是就想到这个书了。”
他下意识应道:“嗯。”
“原来你不是不惊讶呀,我当时还想,这人真镇定,有大将之风。”
魏定原本舒展开的眉心,又微微拧了起来,他在陛下心里大将之风的形象,就这样消散了吗?
他嘴上不说,背脊却微微挺直,浑身肌肉绷紧,整个人站得像一并冲天的宝剑一样。
城静枫这时往后面翻,这是一篇利用雾气、风向,成功以少胜多的例子,描写得颇为神异,简直像是对雾气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样。
这一段旁边,有一个力透纸背的黑色批注——城姑娘说不定也可以做到。
继续往后翻
——看来不是虚言,确实能在现实生活中实现。
——此处不及城姑娘。
——有机会找城姑娘试一试。
——城姑娘能一人就能算出一个城道路的数千种走法。
从一开始的犹豫,到最后的确信,到最后几乎句句不离“城姑娘”三个字。
&nb sp;这和前面基本她看到的那些严肃兵法的批注,简直是天差地别,完全像是两个人。
她笑得忍不住拍了拍桌子。
坐在椅子上的城静枫,眼边正好是魏定的腰腹部。
她笑得有些停不下来,顺手用一根手指头,去戳了戳魏定的肚子。
语气中饱含了笑意,像是能溢出蜜来:“快给我讲讲,你都是什么时候写的这些,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魏定肚子上被一戳,下意识的放松,怕身上绷硬的肌肉,反震疼了戳过来的白嫩手指。
身上一软,原本如利剑出鞘般的气势,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瘪了下来。
他看着笑容满面的城静枫,轻轻叹了一口,无奈承认道:“都是当初在凉州的时候,晚上睡前拿出来翻看的时候写的。”
“怪不得都被你翻成这个样子了,原来是天天晚上看啊。”
城静枫也在继续往后翻,后面的内容又有了一些变化。
看到这里,她面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书中的内容好像都不重要了,也许每日翻开已经魏定的习惯,总是要写一些东西在上面。
——没想到城姑娘这么厉害,比书中厉害多了。
——天要变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护住城姑娘。
——今天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希望不要被城姑娘讨厌。
……
尽管魏定从未言明,但是城静枫就是能凭着这一句句话,回想起当初在凉州发生的事情。
她在天灾中护住凉州五城,魏定决定一人以身赴险报仇,后来决定起义……
原来魏定这个家伙,人生的每一步,都把她考虑进去了。
而且从那么早就开始喜欢她了。
她一把将书合上,然后拿在手中,站起来往外走:“这个归我了!”
魏定原本微微丧气,有些垂下的头一秒抬起,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我,这个,不,不是……”
他连忙向前追,但是也不敢用力拉着,毕竟陛下皮肤娇嫩,他的手劲儿又大,一个不小心就是一片红肿。
布置兵法战略时的滔滔不绝的口才,像是一下子离他而去,嘴上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手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整个人双臂张开,用身体拦在门口,面上有些紧张和不自在。
城静枫看着他阻拦的身影,用书脊轻轻点了点他的胸膛。
“干嘛,还不许我出去了。”
魏定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那本野史,吞吞吐吐道:“陛下看过就够了,还是不要带走了。”
城静枫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丝乞求。
她摇摇头道:“这可是我们俩的月老,我回去好好将它保存起来,里面还有这么多你的‘情话’,写了不送出去,反而自己留着是什么道理。”
城静枫说完,又轻轻敲了敲他张开横着的手臂。
力量强到能轻易举起几十斤重的手臂,这个时候却节节败退,被小小的力道敲得软了下去。
城静枫出来之后,挥手招来了远远跟着的墨春。
“将这本书带回宫中去,用藏书阁中保存古书的方式,好好保存起来,然后放到我的私人书房里。”
墨春点点头,小心地用丝绸将书包起来,然后暂时放到木盒里收好,然后又默默地拉远了距离。
匆匆离去的老妇人,刚刚写完要送出去的信,转头来就看见这一幕
——城静枫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从书房中出来,面上带着满足又酣畅的笑容。一旁的魏定却如蔫了的小白菜,脸上却也带有淡淡的红晕。
她的笔尖一抖,感觉好像划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咱们将军倒像是小媳妇。”中间两个“倒像”恰好被划掉了。
变成了“咱们将军是个小媳妇。”
她竟觉得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两个字补上去。毕竟是要送去给夫人看的信笺,真实性还是很重要的。
默默地跟着两人到了演武场。
看见两人在演武场上使用各种武器,将军还手把手的教陛下用各种武器,像是故意一样,把各种看起来花里胡哨,他自己平时都不爱用的招式拿出来练得虎虎生威。
低头看看自己手下的内容,不知要不要修改。
就这么犹豫的一个小空档,再一抬头,瞬间瞪圆了眼睛。
两人竟然在武器架前贴得那么近,难不成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压着对方亲上了!
她手中的纸滑落在地上。
一阵风突然飘来,将纸张一下子吹到天空上,然后一下子吹不见了。
魏定还不知道,写着他是个小媳妇的纸张,已经被送到空中,被吹向远方。
他好不容易将今天一天上上下下的心情,积攒起来化为勇气,将陛下压在武器架上,带着一丝丝泄愤和羞恼的凶狠又温柔的亲吻。
城静枫简直感觉透不过气来,等终于将人推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后逗弄还是要谨慎!
>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魏定急了,能把人亲得透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