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将许妍散在耳边的发丝吹起,更显其妖冶不羁。
好似杀戮游戏里的王者,重回她的领地。
许妍竖起两指,背后的五把剑四散飞出。在空中飞转,近而凝成阵法。
天地间骤然大变,黑压压的乌云,齐聚到琼州城上空。
从中飞出无数把虚影剑,如雨点般落下。
随后,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宋卿一时看呆了,喃喃道:“这是?”
“飞禽走兽修成妖者,每隔百年便要历一次劫。许妍这是以地为引,聚五行之术,强行引来天劫。
提前让琼州城的妖物历心劫、空劫、骨劫、魔劫、欲劫。她们若不能尽数通过,便会五脏成灰,四肢皆朽。千年苦行,化为乌有。”唐凝将窗外的一切,尽收眼底,徐徐而道。
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是劫劫相扣。想退,不得退。以至于连死,都是奢侈。
唐凝抬手抚过一道剑影,感受着剑气刺六肺,过丹田,穿九窍。
不由的眉间一蹙,如此阴狠毒辣的阵法,许妍是从何习得?
宋卿看向站在剑上的许妍,从脚底生出的寒意,节节攀升。
好可怕的女人。
唐凝隐隐觉得许妍有入魔之势,但也可能是她多想。灵山重创,连她也不忍回忆,更何况是许妍。
以许妍的秉性,这么报灵山之仇,也是情理之中。但光是这五劫,怕是许妍不能够解恨吧。
她恐许妍玩嗨了,把宋卿吓到。手一挥,将窗关上。
“琼州城的百姓……”宋卿想到昨夜唐凝施展的阵法,又被眼前的惨状刺激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唐凝背过身正对着宋卿,眼眸微弯成月牙,唇边带着点点笑意:“幸好昨夜我设阵及时,否则死的就真的是琼州城的百姓。凭他们去闹吧,左右也不过是私人恩怨。”
灵山的仇也好,狐妖的不择手段也罢。
因果相抵,也就到此为止。
宋卿被唐凝眼里的缱绻与温柔迷了心神,一时竟忘了答话。
回过神来,唐凝已躺在榻上。
他乖顺的坐到唐凝身侧,替她斟茶倒水,反问道:“莫非我们所在的,并不是真的琼州城?”
“聪明。正所谓,一瓢藏世界,三尺斩妖邪。解造逡巡酒,能开顷刻花嘛。等许妍玩够了,我们便启程前往长留山。”唐凝斜靠在软榻上,见宋卿呆呆的目光,眼底的笑意更深几分。
魔族不是擅于蛊惑人心吗?
为何眼前的人,心性单纯、稚嫩的像个未经世事的孩童。
宋卿点头,本能的附和:“都听主人的。”
七日后,许妍终于玩腻了琼州城的妖物。或是她终于想起了,还在长留山受苦的李然,才让那些妖死个痛快。
她们一行人,在许妍的强烈要求下,御剑而行。
临近长留山时,才转而换乘马车。
“师姐,这里不对劲。”许妍脚刚了落地,就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她眼扫四周,警惕的召出命剑。
究竟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可那铺天盖地的怨气,做不得假。
好似不是 妖魔之物,而是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