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遥突然想到什么:“等等!”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谢悼显然是不爱看不穿衣服的男人的,于是他直接手起刀落在鬼王还没有完全褪去化形术前给它切成两半。
鬼王变成一滩黑泥。
南遥沉默了。
魔童是不是说过,谁杀了鬼王的分体,就会染上这个分体所代表的欲望?
现在谢悼杀了色/欲鬼王,四舍五入就是……
谢悼转过头,看着身旁那位惊恐的鬼王。
它还用着‘谢悼’的脸,只是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出现在那样一张脸上,显得异常诡异与格格不入。
谢悼说:“变回去。”
末了补充一句:“记得穿衣服。”
鬼王抖了抖,立刻战战兢兢地换回了自己的脸。
“我、我不动她了,我不动她了。”这鬼王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他双腿无力跌坐在地上,一点点往后退,“我现在就走,我现在就走。”
“放你走?行啊。”谢悼蹲下身笑着看他,“收你个友情价,三万灵石。”
南遥:“?”你这人怎么一个人吃两家饭。
若是遇到别的强者,鬼王不会如此害怕。
但是谢悼不一样,当他释放灵压杀掉自己另一个分体时,它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涌动着的来自地府的那股杀欲。
那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压迫感,就好像只要靠近他一点就能感受到被挫骨扬灰的痛楚。
“给,当然给。”
此刻听到谢悼给自己留了余地,鬼王当然得花钱消灾:“鬼王殿偏殿床下有一处通道,里面的金银玉石全是您的。”
“这么客气。”谢悼笑了声,站起来,“那你走吧。”
鬼王连忙站起...
来,化作鬼雾准备逃之夭夭,但鬼雾化形还不到一半,一把剑贯穿了它的胸膛。
它全身都被那股剑中存在着的巨大灵压侵蚀,痛到甚至无法喊出一声。它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窟窿冒着丝丝黑气,那黑气顺着剑锋,源源不断地灌入谢悼体内。
“你、你……”鬼王咬紧后槽牙,勉强发出几个音节。
“忘了告诉你。”谢悼说,“我这人没有道德。”
他抽出剑,看着逐渐化作一滩烂泥的鬼王,语气平静:“我知道你会回到本体,重新复生,但你放心,我会杀你无数次。”
“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脸。”谢悼问,“记住了吗?”
这是鬼王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谢悼收剑转身,一抬头发现南遥已经站在了门边。她紧张兮兮地看着谢悼,深思熟虑后开始宽慰他:“你放心,柳之涯马上就来了,他是媚修,这方面很职业的。”
“?”什么?
南遥拍了拍胸脯:“谢悼大哥你别担心,我会守着你的,虽然必要的时候我可能会逃跑,但我绝对不会弃你于不顾。”
谢悼反应过来。
她是觉得自己会被那股色/欲给控制?
他被南遥气笑了:“你来。”
南遥很委屈:“窥神镜在看着呢。”
“南遥。”谢悼按了按突突跳起的太阳穴,“这股欲望不会影响我,我的神魂不会被它侵蚀。”
恶种原本就是万恶的归处所幻化而成的,欲望就是这一切的本源。
正常来说,这些鬼王的欲望之气不会对他造成半点伤害,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神魂可以压制住南遥体内暴食之欲的原因。
听到这话,南遥放下了心。
她掏出自己怀中的欠条递了上去,絮絮叨叨地同他说着话:“对了,萧无寂他们大概一炷香后才能赶到,说是好像在路上遇到了难缠的鬼怪,我们现在要不要去找他们会和?”
谢悼接过南遥手中的欠条,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指。
冰凉的温度。
不知为何,突然有一丝电光穿透他的神经,牵扯着某根末梢,一直抵达心脏,然后连通浑身上下所有的血管。
谢悼眉头一皱。
不对。
南遥在讲着话,但谢悼却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他猛地握紧那张欠条,将纸紧紧揉在手中。他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与她的距离,微微垂下头,伸手按住自己的胸膛。
怎么可能,那股欲望明明不可能影响到自己……
难道说,是在冥界挣脱那些锁链的时候,自己的神魂出了问题?
而此时的冥界。
冥王正慢悠悠地喝着茶,他看了眼身旁碎了一地的锁链,喃喃自语:“谢悼啊谢悼,挣脱地府锁链哪有你想的那么轻松?”
冥王似乎是觉得茶很涩,他皱起眉,随手一泼:“你这破损的神魂要修补起来,可得耗费上半月光景了。”
而眼下,南摇也觉察到谢悼的不对。
她走上前握住他的胳膊,探头过去仔细打量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昨晚你帮我的时候受了伤?”
昨晚……
一提到这两个字,谢悼只觉得自己脑仁嗡嗡作响,好似五脏六腑都有一股烈火在翻滚着,直冲腹腰处都有一股躁意。
“南遥。”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抬手撑住床杆:“走。”
南遥觉察出了些大事不妙。
难道说——
“是我想的那样吗?”她小声问。
“是。”
“……”
南遥:“好的,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