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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总裁他有白月光(三十)

“谢闻澜?”

“谢闻澜我去我去这么多血你不会死了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闭嘴。”谢闻澜终于从嗡嗡响的脑壳中反应过来,有气无力地骂了连笙云一句。

他坐在坚硬的木床板上,外面是黑压压的天和怎么也停不下来的雨,山体滑坡让他们只能就近找到了一个空置的守林员小屋。

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无法求救和开启导航,山间岔路众多,不知道发生滑坡的具体区域都有哪些,他们只能先找个地方暂避风雨。

食物和水倒都是其次,山石滚落的时候,谢闻澜为了救连笙云脑袋被砸了一下,上面一大窟窿,正汩汩地向外流流着血,看起来分外可怖。

连笙云也没想到他这么舍己为人,撕了条床单给他缠着伤口,可惜刚放上去就被血浸湿了,他一紧张就容易话多,手指也哆哆嗦嗦:“你你你,你干嘛救我啊。”

“我现在是相信你确实喜欢南哥了,但是你也不至于喜欢到连个弟弟都要舍命相救吧,古人说爱屋及乌,但是难道南哥养的乌鸦也要比你的命重要吗?南哥养的狗也要比你的命重要吗?那你以后岂不是天天要死,如果狗被狗咬你会救它吗?”

“你如果不想讲话可以不讲,嘶……”连笙云显然是从来没干过照顾人的活,比当时南渡给他上药时的温柔动作差远了,谢闻澜更想南渡了,微微垂下了眼睛。

他才不是什么人都要救。

但他不能输给一个死了的白月光。

这是谢闻澜扑上去的时候所有的想法了,他才刚刚觉得和南渡有些真心相恋的苗头,连笙云要是死了,他怎么跟一个死人比啊。

“我又不是要救你,”为了避免自己被二次伤害,谢闻澜从连笙云手里接过布条,也许是大脑的阵阵发昏让他不甚清醒,他居然道,“还不是南哥喜欢你。”

连笙云整个人直接弹跳了起来。

他的后背撞倒身后的木桌,锅碗瓢盆哗啦啦落了一地,腰间都被蹭破了皮,若是往常,连笙云高低得嚎叫两声,但是此刻,他连自身的疼痛都顾不上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再说一遍,南哥喜欢谁?”

怎么,还非要他再说一遍羞辱自己吗,谢闻澜虽然不想承认,还是不情不愿垂下脑袋:“南哥喜欢你,他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让我当你的替身。”

连笙云空白了一秒,用一种今夕何夕的表情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破口大骂——

“谢闻澜,你脑子被砸坏了吧!”他看看脑袋上缠着布条的谢闻澜又想想英明神武的自己,脱口而出,“你见过黄鼠狼给鸡当替身的吗?”

谢闻澜终于缠好伤口,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语文不好可以少用比喻。”

知道一个人喜欢自己不是应该觉得感激和幸运吗,尤其还是南哥那样什么都完美的人,连笙云这是什么破态度。

不过算了,反正他也不会有跟南渡在一起的机会。

这种人,

什么白月光,做一个活着的饭粒就好了。

“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怎么可能啊,你从哪知道的,你问过南哥了吗?”连笙云还在絮絮叨叨,“不行不行不行,你肯定是搞错了,这也太离谱吧,玉皇大帝会给如来佛祖拜年吗?”

连笙云打小语文就死死压在及格线上,谢闻澜不欲理他,脑袋里上的伤口感觉不到特别的疼了,反而是一种精力渐渐流失的迟钝感,谢闻澜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于是从口袋里摸出手里,虽然没网但还好能用,他翻出备忘录来敲敲打打。

连笙云在小小的木屋里边吼边转了三圈,一回头看到他的样子,眉头一皱:“你……不会是在写遗书吧?”

谢闻澜想了想:“算是吧。”

“其实也未必真就到了那一步,我们还是要对生活抱有希望,”连笙云没想到在自己有一天还会安慰谢闻澜,“也许等会儿雨就停了呢,也许等会儿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不对,我们被困在这里有人知道吗?”他一个人开车过来,这边荒郊野岭,可真未必能有人注意到,连笙云越想越觉得绝望,耷拉着脑袋走到他身边,“你写的啥,给我也抄抄。”

谢闻澜倒没躲开,只是……他似乎开的英文键盘,外带一堆特殊符号和乱码。

连笙云匪夷所思:“你写个遗书还带加密的?”

谢闻澜没理他,于是连笙云又往旁边凑凑,发现他似乎是在……敲代码?

谁会在这种时候在备忘录上写代码啊?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我以前说你不够努力真是小瞧你了,”连笙云瞪他,“你到底有多缺钱啊,脑子都这样了不能歇歇吗?”

连笙云忽然想起这个脑子似乎是因为自己被砸的,于是别过头去:“实在,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借给你点。”

“不是,”谢闻澜听出来了他其实是委婉地想劝自己,难得解释道,“这是给南哥的。”

“家里的滑道还可以再改装一下,还有浴室的伸缩架,这样南哥自己洗澡的时候会方便一点,嗯……”脑袋有点晕,谢闻澜捂了下,让那股眩晕的劲儿过去,很快重新继续刚刚的步骤,“还有南哥的义肢,”他仿佛要将一个辅助工具做成水火不侵的超能武器,“我想了一下,还是要考虑极端天气下的使用状况,这次的情况就是个例子,所以,还得再改进一些。”

谢闻澜手指不停,说起这些的样子认真而专注。

他的脑袋上还在流血,在这与外界隔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天亮的山间小屋,没有任何欺骗的必要。

连笙云忽然觉得羞愧,为他曾经怀疑过谢闻澜而羞愧。

“可是……”他弱弱地开口,“如果我们出不去,你最后的时候真的打算就写这个吗?”

把给南渡写的代码当做遗书,这未免也太……

谢闻澜抬头望他一眼,连笙云比划着解释道:“我以为……会是煽情一些的文字。”

谢闻澜眨了眨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那个

有什么用吗?”

手指有点凉,谢闻澜能够感觉到因为失血带来的身体发冷,一些参数开始在脑海中模糊,他想起似乎之前跟Yelena聊过,于是打开相册翻出截图。

“那个……”

连笙云正要说些什么,一转头看到谢闻澜截图上的头像,眼睛瞬间睁大了,“你是Lance?”

他比刚刚更加猛烈地跳了起来。

“你很吵。”谢闻澜不觉得这个英文名有什么罕见的,但是连笙云又开始绕着本就狭小的木屋走来走去了,像一只散热的小马达,谢闻澜皱起眉,“你别晃了,晃得我头晕。”

为什么他会是Lance?

自己聊了两年的网友居然是谢闻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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