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在那里？”

尤金一个机灵。

糟了！

他刚刚叫得太大, 被守墓人听到了。

他顾不得晕倒在地的雇，一厚厚一叠文稿揣进怀里，惊险地绕到了守墓人的身后, 飞速溜出墓园。

他这一路上跑地飞快，喘息间肺都在抽痛，嗓子眼里更是泛起了血腥味——他誓，他这辈子都有跑过这么长间。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家, 用了最后的力气给房门落了锁，这才虚脱地瘫软到了地上。

亡灵之书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封面上的黑『色』骷髅头的音有点吃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法术失败了？”

“哼，我早就告诉你, 初学者不要好高骛远, 要脚踏实地”

尤金迫不及待地断了骷髅头喋喋不休的说教, 狂喜地撕尖叫道：“我成功了！法术成功了！我果然是个才！我马上就要成为法神了！”

黑『色』骷髅头静默一瞬, 然后音骤然提高了八度, “成功了？！你成功复活了亡者？不可能！”它断然道：“你在撒谎！”

“我撒谎！”尤金咽了口唾沫, 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他的脸庞，他觉得自己的头又热又烫，像了高烧。

“我咳咳”因为说话太急他被唾沫呛了一下, 咳嗽了一阵, 才红着脸迫不及待地宣布：“我成功召唤出来了地狱的魔王, 魔王还给予了我珍贵的馈赠！”

尤金觉得，只是单纯的魔鬼说出去不够气派，所以就自作张将魔鬼升级到了魔王。

“魔王？！”骷髅头呼哧呼哧地开始笑了起来，“就凭你？”

尤金炫耀般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文稿，文稿已经被他的体温暖得温热, 趾高气扬道：“你看！这就是魔王给予我的馈赠！祂地狱中的无上密法传授给了我！”

“密法？”

尤金手中的稿纸突然飞了起来，骷髅头随之升高，悬浮在高空中，它看着看着，突然出一“咦？”

中途不知道它看到什么，书本整个都散开了，书页哗啦啦作响。

尤金在地面上愤怒地蹦来蹦去，却根本捞不到空中的文稿。

“这是我的！该的，它还给我！”

骷髅头很快第一份文稿看完了，然后他很快现，余下的文稿都是一模一样的，他很快查清了数量——一共1000份文稿。

骷髅头眼眶里红光剧烈闪烁，书本急速降落，几乎贴着尤金的脸吼道：“小子，你和魔鬼交易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告诉我！不许遗漏任何细节！”

尤金猝不及防间直视了它眼中不熄的火焰，一股莫名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心灵，好似赤/身/『裸』/体在雪地里跋涉，让他生不出想要反抗的心思。

他哆哆嗦嗦地整件全盘托出。

骷髅头陷入了漫长的思索，漫无目的地在半空中上下飘浮，就连眼眶中的赤焰都似乎停止了跳跃。

尤金偷眼量了它一下，又瞄了一眼飘浮在空中降低了高度的文稿，刚刚缩回去的胆子又冒出来了。

不过是一本书而已，他为什么要怕它？他才是亡灵之书的人！

这是魔鬼交给他的馈赠！是属于他的财富。

他趁骷髅头不注意，眼疾手快跳了起来从空中抢了几叠文稿，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像骷髅头那样“咦”了一。

他的脸『色』瞬息万变，从刚刚的志得意满变成了困『惑』以及最后的狂怒。

“他妈的！”他愤怒地手中的文稿『揉』成了一团废纸，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该！魔鬼愚弄了我！”

“这是什么玩意儿？三流的骑士小说吗？连个有...

用的法术都有！这种东西怎么帮我成为法神？！”他痛苦地捂着脸，出梦想破碎后不甘心的哀嚎。

骷髅头再忍不住，展开书皮一个急速俯冲，狠狠扇了这个傻『逼』一巴掌。

真是一个不识货的傻『逼』！偏偏运气还这么好！

“深渊啊，这就是您给予我的惩罚吗！”骷髅头痛苦地在空中飞来飞去，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心中抱怨自己的倒霉。

人后，它被封印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重临世间，结果人的直系血脉是个大傻『逼』！说他是狗头人的呕吐物都是对狗头人的侮辱！

为什么这种傻『逼』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不仅有在恶魔召唤仪式上，反而还收获了某个伟大存在的眷顾！

深渊啊！你对我实在是太残忍了！

尤金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难道是因为那个伟大存在觉得他蠢得别具一格吗？

“你我？！”尤金捂着红肿的右脸，疼到泪眼朦胧，不敢置信地瞪着头顶上的骷髅书，“我可是你的人！你要认清你的身份！”

骷髅头眼中的红光剧烈闪烁，明明只是由炼金术炼的枯朽骨骸，竟然『露』出了一个人『性』的痛苦表情。

“蠢货！”被尤金扔在地上的纸团飘浮了起来，在空中慢慢伸展开了皱巴巴的身体，不知道亡灵之书做了什么，很快皱巴巴的文稿就崭新如初，身上找不出一丝褶皱。

“你竟然宝贝当成垃圾！”

骷髅头忍住，又展开封皮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这下，尤金左脸肿了起来，左右脸彻底对称了。

“毫无疑问，这本书的作者——果壳之王，是一个来自古年代的伟大存在！他是古的众神年代的亲历者，是寿命悠久的长生种，是的，长生种，我甚至怀疑他就是角亚度尼斯——一头上古巨龙啊！”

“深渊啊！”骷髅头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惊恐在空中飞来飞去来回兜圈子，“亚度尼斯，在我们的代，这个名字即便在巨龙中威名赫赫，他代表着支配『性』的力量和富可敌国的财富！他甚至参与了最后的诸神之战！”

“在我封印前，他已经失踪了将近一百年了！他们都说他在了神战中，或者是被囚禁在某处他们都错了！！”

封皮一张一合，里面的书页飞速翻动快到作残影，骷髅头的音亢奋到几乎破音了，“他有！像他这样伟大的巨龙绝不会轻易去！他还活着！藏身于某个角落！并且还驱使魔鬼送给了整个神秘学世界一份伟大馈赠！”

“知识，他属于巨龙的知识送给了我们！”

如果亡灵之书有人类的形态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手舞足蹈喜极而泣了。

这可是巨龙的知识！在一千年前，不知道有多少法师愿意用一座城池做交换！而巨龙们还不屑一顾！

现在！亚度尼斯竟然免费白送了！

深渊啊！

在它被封印的这些年，究竟都生了什么？神秘学世界要凋零到什么程度，才会引得一向傲慢自私霸道的巨龙都变成了慷慨无私的好师了？！

啊对，不该忘记魔鬼。

它真是沉睡太久了。

现在的世界已经颠覆了既往的认知。

想到有朝一，巨龙竟然会和魔鬼走向联合。

无利不起早的魔鬼还进行了免费配送！

魔鬼，免费！听听，这像话吗？！

放在千年之前，说出这话的人要么会被巨龙视做挑衅而烧的，要么他的名字会被写入书中成为荒诞的代名词。

尤金的眼睛已经快挣脱眼眶跳出来了。

这不是三流的骑士小说，而是记录了巨龙知识的珍贵秘籍？

他又重新拿起文稿，这一回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好...

几遍，从中找到所谓的巨龙的知识。

“你该不会是骗我吧？”尤金狐疑地抬头看向亡灵之书，“这上面根本有巨龙的知识啊！”

骷髅头又想扇他巴掌了。

它怕这一次真的他。

他了无所谓，要是因此惹怒了那个疑似太古巨龙亚度尼斯的伟大存在就不好了。

它找到了那页稿纸，强行按耐住自己的暴脾气，心平气和地解说道：“角写信使用的墨水是不朽古灵龙血墨！是的，这种制作法，还有不怕水火的特『性』，只能是传说中的不朽古灵龙血墨了！深渊啊，他竟然还这个办法详细地写了出来！”

“五勺龙血树汁，三勺龙的口水，两勺利克罗胶粉，以及火蜥粉、草珊瑚、海妖的鳞片、马齿苋、七姐妹，最后调配好的『液』体注入元素之灵，嗯，这需要很精妙的调和，珍贵的材料，还有龙语魔法作为辅助，在那个代就是怪不得只有巨龙才能调配。但是不是不能尝试，许可以改良一下配”

骷髅头忘我地嘀嘀咕咕，自说自话，全然不顾一头雾水的尤金。

“不朽古灵龙血墨是什么？”在他第三次问道这个问题后，骷髅头终于结束了喃喃自语，降尊纡贵地回答了他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