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两道菜都看了看, 选择了虾。
没怎么长时间烹煮的虾实际上十分细嫩,虾壳因为热油淋过,有些焦脆, 虾肉则是无比细嫩, 一口下去,和油融为一体的麻辣味顿时刺|激了舌尖,让他舌头都抖了一下, 咽了咽口水。
随后再品尝着嘴里的食物。
要说本身虾肉多么麻辣,也没有, 辣味反而更趋近于表皮,虾肉经过腌制后,咸味有了,还自带咸味,再加上那口感,冬冬“咔擦咔擦”几下,直接将虾壳也一起吃下了。
萧平松更喜欢吃鱼,他率先夹了一片鱼。
比起虾, 鱼肉身上带的味道要更重一点, 没有虾壳的阻止,麻辣味尽数挂在鱼肉身上, 鱼片薄而不散,抖掉了上面的作料, 吃到嘴里那味道, 便是一个麻辣咸香!
够味!
紧接着就是那细嫩的鱼肉在唇齿间摩擦的感觉,嫩、滑、鲜!
无一步完美!
周昭衡跟着冬冬, 也吃惯了重口味, 十分适应, 更是吃得完全不想抬头。
其实在萧家还是挺幸福的。
至少现在,他吃的时候,暂时忘记了和父母离别的难受。
真好吃!
唯一吃得比较慢的,就是婉儿了,她吃了两口,反而适应不了这些辣味,她一直一来口味清淡,萧家三小姐性子这些年越发寡淡,她也被养得内敛,没怎么尝试过新的东西,能尝几口,便已经是极限了。
燕秋姝见此,就从碗底扒拉出她冬日最喜欢的绿豆芽。
这些菜,大多数情况都用的黄豆芽,只是她的口味问题,黄豆芽吃着总觉得太老了,绿豆芽嫩,也少了黄豆那硬邦邦的口感,所以自己做时,会选择绿豆芽。
碗底的绿豆芽是经过了鲜美的鱼汤过水,吸饱了鱼汤,此时因为在碗底,也接触了辛香麻辣的辣椒,但那携带的味道明显比鱼虾要少很多。
绿豆芽被放到婉儿面前的小盘子里。
小姑娘先礼貌的朝燕秋姝道谢,然后才小心的夹起两根吃到嘴里。
她细细的咀嚼,小口小口的,两根吃完,没之前那么咸辣,可也有些味道,刚好在她接受范围内,而且绿豆芽脆嫩爽口,吃着吃着还能品尝到一股甜味。
小姑娘吃完两根,又夹了两根,眼眸亮晶晶的看着燕秋姝,小|嘴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娇声道:“好好吃!”
燕秋姝看得露出姨母笑,又赶紧再扒拉了一点绿豆芽递过去:“喜欢多吃点。”
婉儿乖巧点头,小口吃着。
燕秋姝也开始吃了,鱼片嫩滑绵软,虾肉爽口细嫩,配上那麻辣的滋味,过瘾又美味,食欲顿时升起!
*
那边吃得美味。
皇子所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色。
一到下雨天,即使这会儿天气暖和了许多,屋子里还是放了好多碳炉,烤得人热乎乎的,穿着单衣都觉得背后出汗。
昌王刚想开口让人将碳炉撤出去一点。
昌王妃眼眶便是一红,低声道:“不撤!之前咱们用不了这个,你疼成那般,现在能用了,热会儿也没事,不然你这腿又难受得紧。”
昌王赶紧闭嘴了,握着妻子的手没吭声。
他身上这伤,是因冒犯皇帝,被仗责后落下的,腰伤、腿伤,他们那个时候还不敢让他死,所以有人来医治,但并不尽心,尽管后来,效忠他的御医也来了,但当时一耽搁,也因受伤时的天气湿冷,阴雨绵绵,住的地方又不好,染了一身湿气,后来好了,也遇到这样的天气便酸疼难忍。
两人平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头顶没有作声。
每一次下雨,那股酸疼没一次忘记来临的。
现在昌王也是在等,等着疼痛来临。
只是这一次等啊等,等到睡着了。
按理说早该来了,却一直到三更天才感觉到不舒服,那个时候他还在睡梦中,隐隐约约感觉到腰间和腿部的酸疼,却又不想起来。
直到那疼痛越来越严重,他才彻底清醒,室内的温度还是那么高,他因热以及酸痛,出了一身的汗,却没有如同往日那般,疼到在地上打滚。
昌王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却没吭一声,以至于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在疼。
一直到天色渐明,雨也早已听了,空气中湿气越发少了,他的疼痛才开始缓解。
昌王得以松缓,放松下来,闭目打算继续睡,只是这一 次刚闭眼,他又猛地睁开,他意识到一件事——
这疼痛程度,比起上次还被囚禁时,要低太多了!
而唯一的区别是他这次喝了那汤药,但事实上,之前他也喝了的,只是每次都只喝一部分,唯独这次是儿子在场,他一口喝完了。
难不成那御医,本事挺大的?!
那药方,竟然有那般神效?
身旁的昌王妃也忽然惊醒,看着窗外朦胧的亮光,再看看身边没动一下的男人,她迟疑道:“王爷,您没事?”
“那药或许有用,这次还在能忍受的范围。”昌王回了一声,有些气虚,但远没到以往被折磨得有气无力的时候。
昌王妃欢喜得直接坐起来:“那就好,你先睡,我去唤那御医过来问问!”
“现在还早……”昌王也下意识坐起来。
但很快被妻子按下去,她笑道:“没事,反正我现在睡不着,你不疼了就先睡会儿……”
昌王无奈一笑,也配合的重新躺下。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巳时。
妻子正在软塌那绣花,见他起来,神色古怪:“那御医说,可能是咱们碳炉弄得多,他的药效是调理的,能缓解,但理应没那么好……”
昌王眼皮一跳,更是纳闷的。
难道因……这药是儿子熬的?
不对啊,之前也有人送药过来,儿子自幼懂事,会主动帮忙熬药,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
昌王百思不得其解,唯一想的可能是因为他这一次以毒攻毒,导致身体过于虚弱,所以这些药物对他作用也更加明显?
*
只是是与不是,谁都无法知道。
但大年初六,年节到了尾声时,大周边境的乌塔国,在安份了五年之久后,终于发起了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