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宁笑着推着他去净房:“你先去洗簌吧,等你歇息好了我们再一同慢慢看。”
纳兰容若笑着说好,进去了净房。卢希宁取来她的弓箭,眯缝着眼睛搭箭比划。
这时,张婆子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神色古怪,说道:“少夫人,老爷去跟夫人赔不是了。”
卢希宁顿了下,抬眼看去,张婆子忙着解释道:“先前奴婢见少夫人去找了老爷,等了一阵始终放不下心,便去正院搬救兵,夫人本来急得不行,后来爷回来遇到我与夫人,问了几句之后,让奴婢与夫人先回去,这件事交给爷。夫人前脚刚差了富嬷嬷前来传话,说是让爷与少夫人先好生歇着,她高兴得很,晚上要吃几杯酒庆贺,等闲了再与少夫人说话。”
卢希宁听得笑容满面,沉思片刻,放下弓箭说道:“你先去拿晚饭吧。”
张嬷嬷忙应下去了厨房,摆好晚饭后,纳兰容若也洗漱了出来。
卢希宁笑着招呼着他道:“先吃饭吧,吃饱了再办事。”
纳兰容若觑着她的神色,迟疑着问道:“先前可是阿玛去过了额涅院子?”
卢希宁点点头:“嗯,阿玛道歉了。”
纳兰容若神色若有所思,与卢希宁一起吃完晚饭后,她便迫不及待拿起弓箭,说道:“走吧,顺便去消食。”
眼神从她手上的弓箭上掠过,纳兰容若伸手接过来,说道:“宁宁,你别动手,还是让我来吧,别脏了你的手。”
卢希宁正色道:“你是男人,省得被人说你欺负女人。我的事情自己解决,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纳兰容若无奈,只得随了她去。两人来到梅院,门房婆子见到他们一同前来,再看到卢希宁手上的箭,脸色大变,胡乱福了福身,飞快跑进屋报信了。
卢希宁没去管门房婆子,纳兰容若眉头微皱,对飞快迎上来的嬷嬷吩咐道:“去把李姨娘叫出来!”
嬷嬷神色惊恐,结结巴巴说道:“爷,少夫人,李姨娘病得厉害,还在床上躺着呢。二公子先前还哭闹着说要李姨娘,姨娘怕把病气过给了二公子,又心疼二公子哭坏了身子,只能让他远远站在门口看上一眼,爷......”
纳兰容若脸色沉下去,冷声道:“住嘴,难道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嬷嬷见纳兰容若发怒,吓得忙闭上嘴,颠颠往屋里跑去。
卢希宁与纳兰容若慢悠悠走进正屋时,李姨娘已经身上裹着风衣,被嬷嬷与丫鬟搀扶着来到了正屋。
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拿着帕子捂住嘴咳了几声,才上前福身见礼请安。
旁边,胖乎乎的纳兰揆叙看到纳兰容若,眼神一亮,蹦蹦跳跳上前欢快地道:“大哥,大哥回来啦,大哥答应给我的小木马呢?”
卢希宁见到纳兰揆叙,将手上的弓箭默默藏在了身后。纳兰容若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神色柔和,轻抚他的胖脸,说道:“我答应你的都记得,你跟着奶嬷嬷去问行墨拿,除了小木马,我还给你带了把小木剑。”
纳兰揆叙欢呼一声,忙不迭朝屋外跑,奶嬷嬷紧张地追了上去。李姨娘急得不行,连声道:“二公子,你还病着呢,可不能出去。”
纳兰揆叙理都没有理会李姨娘,跑得飞快。她不甘心收回视线,咬了咬唇,垂下眼眸恭敬地道:“不知爷与少夫人前来何事,请恕我病体之身,怕把病气过给了少夫人,不能多陪......啊!”
呼啸的箭矢,擦着李姨娘的脸颊而过,耳垂上的珍珠耳环,瞬间飞了出去。旁边扶着她的丫鬟与嬷嬷,见箭突然射来,吓得也跟着尖叫一声,抱着头躲闪。
李姨娘耳朵脑子都嗡嗡响,脸颊被箭风带过,瞬间滚烫无比,跌跌撞撞几步,噗通摔倒在地,尖声哭喊起来:“杀人啦,杀人啦,救命......”
眼前一支带着寒意的箭矢对准了她,李姨娘呼救声,立刻哽在了喉咙,整个人如筛糠般簌簌发抖,身边的地上,水迹渐渐氤氲开。
卢希宁放下弓,平静地道:“你也知道我为何要来找你,为何要射你这一箭。这只是次警告,要是你下次再敢动歪心思......”
她拿着箭矢,在李姨娘脑袋上轻点比划:“箭会从这里穿进去,然后从这里出来,把你脑子里妄想的那部分射得稀巴烂。”
说完,她对纳兰容若说道:“我们走吧。”
两人手牵手离开,身后屋子里,传来李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声,无人回头。
卢希宁笑着感叹道:“真爽啊!不过我只是吓吓她,我不会杀人,也下不了手。”
纳兰容若却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垂下眼帘,掩饰住眼里的冷意,柔声道:“宁宁,我知道你善良,是吓唬吓唬她,要是你真要杀她,就不会去与阿玛说那么一通了。这次就让你出口气,下次放着我来好不好?”
卢希宁鼓起脸颊,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自己能解决的,就自己动手,不能自己解决的,我会求助于你。你才不要想太多,给自己太大的大的压力。你在外面本来就累,额涅说伴君如伴虎,不但身体上累,脑子也累,回来还遇到烦心事,都不能好好歇着,这样不好,我会心疼的。”
纳兰容若心里暖暖的,沉默片刻后说道:“宁宁,二弟.....,他还小,什么都不懂,你不要怪他。”
卢希宁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说过这件事解决之后,从此不会再提,更不会与两三岁的小胖子计较。当时我把箭藏在了身后,就是怕吓到他。不过,他好像脾气很不好,你看到奶嬷嬷脸上的疤没有,都是他抓的。李姨娘当时也在,她只当没看见,半句都没提。奴才下人也是人,他还小,好好教能改过来。”
纳兰容若自嘲地道:“我早已跟阿玛提过,让二弟从李姨娘院子里搬出去,每次李姨娘一哭,二弟也跟着哭,阿玛心软了。这次以后绝不能算了,李姨娘教不好他。”
回去洗漱之后,两人上床歇息。纳兰容若怀抱着卢希宁,亲了亲她的眉眼,长长舒了口气,说道:“宁宁,抱着你,所有的疲累一下都没了,真舍不得离开你啊。”
卢希宁轻声道:“我也想你啊。你在信里面都说一切很好,让我不要挂念。我知道你骗我呢,在草原上住帐篷,洗漱又不方便,还要成天跟着皇上去打猎,饮食习惯也与京城不同,吃不好睡不好又脏兮兮,能好才怪。”
纳兰容若忙安慰她道:“也没有那么辛苦,皇上都受得了,我也没事。不当差的时候,在草原上策马奔驰的感觉,与京城完全不一样,草原上的云与天都好似低一些。我每次骑着马到海子边去的时候,晚上看着头顶的满天繁星时,总是想着你在身边该多好啊。宁宁,以后若是有机会,我想带着你一起去游历天下,去草原骑马,去海边看海。”
卢希宁笑着说道:“好啊。我给皇上做了这么多免费的事,得要点假期回来。以后......,不行,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总不能把他丢下,我们自己去玩,至少得等他大一些,把他也带上。”
纳兰容若手轻抚着她的肚子,不满抱怨道:“以后就不再只我们两人,多加了个小拖油瓶进来。”
卢希宁肚皮痒痒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说道:“痒得很,你别摸了。”
纳兰容若呼吸渐渐变沉,深呼出口气,离她远了些,说道:“宁宁,让我缓一缓。”
卢希宁算了一下,说道:“不用缓,已经三个月了,可以轻点来。”
纳兰容若听太医说过,满了三个月以后可以行房,只节制些即可。他犹豫片刻,期待又忐忑,问道:“宁宁,真的可以吗?会不会伤到你?”
卢希宁肯定地道:“只要你不像以前那般疾风骤雨,轻柔点就没事。”
她想了下,干脆翻过身背对着他,说道:“从后面来不会碰到肚子,你动作轻柔点,不要坚持太久啊。”
纳兰容若眼神沉沉,往她背后贴了过去。
如小溪里的轻舟般,清波摇晃。
只是,轻舟只摇了一小程,不超过府中系舟处到渌水亭的距离,纳兰容若就翻了船。
感受到身后纳兰容若的僵硬,卢希宁转过头,微笑着安慰他道:“没事,你憋太久了,若是不快的话,不是你自己用过,就是别人用过,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啊,起来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