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兼语形象生动的帮他想象出那个蟑螂爬满地的画面,就算对方戴着口罩也能够从那紧皱的眉头看出来。
他的描述已经让人生理性反胃,单脚站立的人见好即收:“所以给我一个扫把吧,我可以 自己把这个地方打扫干净,保证你哪天想让我去死的时候,不是穿过一地黑老鼠跟死蟑螂的尸体才来到我的面前。
“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今天出场的阿狗,终于张开口发出声音。
“扫——把——借——吗?”铁笼子内的女人,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别到耳后,满脸期待的注视着对方,不再说句,改发出单个词音。
阿狗没回答她,而是走到一旁去将地下室所有的灯都打开来。
明亮的灯光刹那间,将这个污染环境的地下室暴露的一干二净。
站在昏暗铁笼子内太久的宋兼语,瞬间不舒服的将眼睛给闭上。
等适应了眼前的灯光后,这才将眼睛重新睁开,然后愣住。
刚才站在两米外的人,如今就站在铁笼子外面,跟他隔着只有一尺的距离。
阿狗背着手,安静无声注视着铁笼子内睁开眼睛的女人,冰冷的眼神从对方的额头眉骨到鼻梁,再到她抓住栏杆的那只手,最后是那只被他活体剥脱后,没有再经过治疗的断腿,那里腐烂的味道清晰明了。
“你是谁?”
哪怕眼前这个人,全身上下每一处他都看过数次,甚至亲手取出了对方半颗肾脏,可是阿狗却本能知道,这个人不是于淑慧。
铁笼子内蓬头痴面的女人露齿扬起嘴角,“扫把。”
五分钟后,阿狗从楼上拿来一根扫把扔给对方。
宋兼语单脚蹦跶着,握着那扫把将铁笼子地面所有的食物垃圾残渣,全部都扫到笼子外面。
行动不方面的人将整个铁笼子都打扫干净时,人已经出了一身的大汗。
头上那不知道是十天还有一个月没洗过的脑袋,也跟着痒的他伸手用力抓了几下。
放下手掌的人,无意中看到指甲缝隙里的黑色油污跟跳蚤,嫌弃的恨不得自己将这只手给剁掉,不客气的对着不远处站立的男人道:“再给我一把剪刀,行不行?”
“先告诉我名字。”阿狗拒绝对方的一而再再而三要求。
“我姓于,一个姓换一把剪刀。”宋兼语将扫把扔在一旁,手臂穿过铁栏杆示意对方快给剪刀。
三分钟后,一把剪刀扔过去。
宋兼语吓得连忙蹲在地上抱头躲闪,直到听到剪刀撞到墙壁坠落的声音传来,这才敢转头去看向那枚掉在地上的剪刀。
阿狗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对方刚才那明显慌张的神情,露出了愉悦笑容“看来你很怕死。”
已经从地上拿起剪刀的人,这一次不再试图站起来,就此坐在地上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直接用剪刀将多余的部分给剪掉。
“世上没有人不怕死,难道你不害怕吗?”宋兼语将剪下头的头发扔在笼子外,还不忘回答对方的问题。
“我回答后,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名字。”
“那你快回答。”剪头发的人,让疯子动作麻利点,是个男人就不要墨迹。
“我不怕,该你说名字了。”
“于淑慧。”
宋兼语说完默默拿着剪刀,钻进了铁笼子内侧最角落的地方,重新坐好后继续剪着脑袋上的头发:“我被你关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是于淑慧那你说我是谁?”
戴着口罩的阿狗看着笼子里的女人,地上吃光馒头的几只老鼠又开始走动起来,想要寻找到更多的食物。
一时间,这间地下室内只有宋兼语手里那把剪刀,剪头发的声音。
还有老鼠在地上的垃圾中,不停翻找食物的细细索索声。
阿狗就站在地下室的中央,望着在明亮灯光下安静剪头发的人。
对方每次剪头发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往他这个方向看一眼,好确定他没有突然上前或者突然做出其他的举动。
阿狗就站在那里没有动弹,一直等对方将头发全部剪短到耳边位置的时候,才重新开口:“不说也没关系,晚上我会给你剩下的那条腿做切割手术。”
宋兼语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如今唯一完好的那条腿。
坐在地上的人将身上的裙子揭开一些,瞧见了那条断腿伤口的位置里有红有黑,还有一些泛黄的脓包,看一眼就头皮发麻的将视线移开,望向那边的疯子,“要不然,我们换一个选择怎么样?你还是杀了我吧。”
这种待遇也不知道于淑慧这段时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简直就是从天堂牢房直接掉进十八层地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