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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 > 圣君身死道殒后[重生] > 第25章 藏剑阁主

第25章 藏剑阁主

江荇之半张脸埋了进去, 嘴唇就紧贴在钟酩的心口。

钟酩有一瞬脑海里是空白的,四周没了声音,只剩自己一声急过一声的心跳响彻耳际。噗通、噗通……

直到贴在心口的地方传来一声梦呓般的声响, “墟……”

他手下陡然一紧。

“唔!”江荇之蓦地被一只大掌捏住脸颊, 嘴都挤成了一个“O”型。他眼睫一眨睁开,视线里出现钟酩近在咫尺的脸。

他瞳孔一缩, 嘴还被捏着, “喔?”

钟酩将他“哗啦”一声托出水面,呼吸急促, “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江荇之处在状况之外,顺着对方的问话回想梦境……墟剑?

卧槽!墟剑。

他在梦里把柏慕换成了墟剑, 怎么会这样?

带了薄茧的手掌还蹭在他脸颊上,一阵刺痒。不知是不是受到热气的蒸腾, 江荇之脸上热得发烫。

他该怎么解释?“墟剑”?柏慕又不知道墟剑是谁。况且叫着墟剑的名字滚到柏慕怀里,怎么想都不对。

他把脸从钟酩手里拔.出来, “我是说…”

“什么?”

“嘘, 别吵我睡觉。”

“……”

两人贴得很近, 江荇之说完发现自己的发丝还缠在对方的手腕上,丝丝缕缕, 剪不断理还乱一般。

他赶紧伸手捞回来, 心头砰砰的。

钟酩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脸红, 耳朵红,连眼角都是绯红的春色。也不知梦里是谁, 梦到了什么。

明明站在水中, 钟酩喉头却干涩得厉害。

他问, “你做什么梦了?”

什么梦?江荇之哪能回答。

在他梦里, 墟剑摸了他的脸, 叫了他的名字,眼神还那么……草!他光是想想就浑身发烫,觉得自己好不知羞耻。

“梦到赚大钱了。”江荇之低头看着水面,荡漾的波光映在他眼底。

“赚大钱?”

“嗯。”他想着那美梦,忍不住发出一丝真心实意的喟叹,“简直赚翻了……”

头顶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信了没信。

这会儿日头已经落山,只有稀薄的光线从灿金色的树叶间斜落进林中。

四周凉了下来,水面上下截然两个温度。

两人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湿哒哒的。钟酩问,“还泡吗?”

江荇之暂时没了泡温泉的心思,只想回屋念会儿清心咒。

他摇头,“回去了。”

钟酩“嗯”了一声,转过身先他一步“哗啦”从水中上了岸。水珠滴滴答答落在脚下,打湿了金黄的落叶,从叶缝间隙沾湿了圆润的鹅卵石。

江荇之抬头看过去,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被裤筒包裹着,透出下方隆起的肌肉。

身上的水汽一瞬蒸干。钟酩背对着他没有回过身,只微微侧头露出半张脸,“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来。”

声线透着一点低哑,他说完踩过枯黄的落叶大步离开。

玄色的身影片刻消失在林木之间。

江荇之拍拍...

脸从池中浮起来,啪、啪。

袭来的冷气冲醒了大脑。他缓缓舒出一口气,被蛊住的怕不是自己。

回了屋,江荇之没有点灯。

卧房内清冷漆黑,好像能降下他皮肤上的温度,却又好像能勾起他体内的燥热。

江荇之翻身坐上了床榻,盘腿在心中念起清心咒。浅蓝色外衫如水银倾泻,散落在他身侧,连同披在身后的长发一起,蜿蜒出一抹清绝的颜色。

念了半晌,心情渐渐平缓下来。

江荇之呼出一口气,睁开眼。一睁眼,便看有一指宽的月光从窗缝漏进屋中,雪亮的一道,如剑光料峭。

脑中瞬间又浮出梦里墟剑擦过他颊侧的触感,粗糙的,温热的……

刚压下的燥热瞬间回升。

靠!江荇之揪了一下自己的头毛,揪得一撮翘起。

他红着脸抿着唇“扑通”跳下床榻。

完了,好想他。

·

深夜,无芥的屋中多了个人。

江荇之坐在他对面,双手揣进袖间,肩上还披着傍晚泡汤时的浅蓝色外衫,眉间尽是惆怅,“大师。”

无芥闭着眼坐如古钟,“门主。”

哐当,两枚灵石毫不吝啬地搁了过去。

“我有个想见的人,快帮我算算,我还能见到他吗?”

“当然能。”

他回答得太快,江荇之眉间的惆怅一下都散了。坐直身子狐疑地看向他,“……你算了吗?”

无芥卡了一下,“咳,真的能。”

天天就在你跟前晃悠,和你蜜里调油,这还用算?

江荇之姑且信了,摸摸心口,“那就好。”

墟剑应该已经收到他热烈的“告白”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反应?惊讶吗,感动吗?

会和他化干戈为干柴烈火吗?

嘿嘿嘿嘿嘿……

“门主。”一道悠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浸式遐想。江荇之抬眼看去,只见无芥坐在他对面开口,“请勿在深夜发出这种阴森的奸…低笑。”

江荇之惊讶:喔,自己笑出声了啊。

“抱歉。”

“没关系,客户就是上仙。”

“……”

心头最大的石头落了地,江荇之忖了忖又迟疑地开口,“大师,再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蛊?”

不然怎么梦里梦外隔三差五就把柏慕和墟剑搞混。

无芥说,“没有这种事。”

“那我为什么会这样?”江荇之眉心拧起,半晌刷地睁大了眼,“我该不会在搞什么替身文学吧!”

无芥,“……”

无芥又没忍住,“哈哈!!”

爆.裂的笑声冲破了空气,桌案上的烛火都摇曳了两下。

阴影晃在江荇之眼底,他定定地看着无芥,忽然明白了柏慕想打人的感觉。

无芥收起肆虐的笑容,适可而止,“没有。”

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外表会骗人,但灵魂会相认。

江荇之,“那我为什么会常常产生错觉?要怎么才能停止这种心理暗示?”

话题已然由算命变成了心理咨询,无芥技...

多不压身,收了灵石敬业地疏导他,“你再仔细想想,多类比,多深究……”

江荇之完全没被疏导到,“类比什么?”

“贫道不能说更多了。”

“好,我再回去想想。”江荇之揉了揉额角起身,出门前又转回来对无芥道,“下次再来找你。”

无芥,“……”

多么熟悉的送别场景。

他揣下灵石,“慢走,不送。”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

江荇之出了屋子,没走出几步便迎面遇上了沐着夜色而来的钟酩。

两人站在院门口四目相对,“……”

原来都是掉进消费陷阱的人。

一种难言的心照不宣在两人之间蔓延,江荇之率先别开眼,“散散步。”

钟酩顺着他的话头应声,“嗯,我也是。”

话落两人又沉默了。

江荇之还处于将人混淆的自我怀疑中,没有留下来多聊。他飞快地看了钟酩一眼,在对上后者的眼神时,将微敞的外衫一拉低头匆匆溜走。

“我先回去了。”

“好。”

发丝和外衫自身侧翩然轻擦,带起一阵林泉气息的风。

浅蓝色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只余刚才那昏黑中对视的一眼,印刻在钟酩脑海中。

微微挑起的眼尾像把钩子挠在他心口。

那双眼眸光清亮,如云散月出。

钟酩心头又动了一下,随即挂着钱袋走向前方那间烛火未熄的小屋。

·

第二天,江荇之起床时眼皮都是重的。

他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都没想明白无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类比什么?把墟剑和柏慕对比,还是把其他人拿来和他俩的谁类比?

为此他还专程叫出江狼嚎,询问后者“类比”这个词精准的定义。

但江狼嚎好像还在生“没开智”的气,毛一炸说了句“哼~既然都是‘类’比了,你说呢~”说完翻了个身钻回他的储物袋里。

于是后半夜,他的头更痛了。

……

江荇之推门而出,朝阳已经升起。隔壁院落里传来一道道劲风的呼呼声。

他转头只见那熟悉的身影在院中翻身挥袖,衣袍猎猎生风,手臂划破空气,带起院前渠水飞洒出一片水珠,齐刷刷浇落在院中秾艳的月季上。

平心而论,相当养眼。

正看着,练功的男人停了下来。钟酩见他起了,几步走过来,“没睡好?”

江荇之没想到自己这点细微的神色变化会被对方一眼察觉,“有点。”

“有心事?”

“……”

江荇之就看了眼面前的始作俑者。

虽然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总把柏慕和墟剑搞混,但至少已经明确了:他还能见到墟剑,也没搞什么“替身文学”。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至于前一个问题,慢慢想总能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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