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穆总低着头,额头上全然都是汗水,他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他道:“陆总、是我、是我不识好歹,你放过我,放过我那桩生意的大头我全让给你行不行?公司股份也能分出来——”
他说到一半陡然停住了,刺痛的感觉在唇角绽开,像是有人拿着一根铁锥锥入他的脸颊与牙齿间,灼烧的痛感叫他瞳孔微缩,控制不住的开始挣扎发出惊叫。
陆沧慢条斯理的将剩余的、被折断的烟头仍在地板上,十分随意的用皮鞋捏碎。
男人的嘴角早已被火星烫出血痕来,那张人模人样的脸上全都是泪水、冷汗与血液,看着狼狈又恶心。
陆沧慢条斯理的捏住男人的下颌骨,指骨不断收缩,他的力气太大,好像要硬生生将男人的下颌骨扯断才好。
他的声音喑哑如蛇,冷郁道:“今天玩的开心么?穆总?”
男人吓得浑身瘫软。
陆沧笑了,他的笑容很奇怪,因为五官深邃,嘴唇张开,这样看来便有种蛇化成人的诡谲感,他说:“凭你也配肖想他?”
尖锐的皮鞋尖踢在男人的膝盖部,穆总哭嚎着摇头,一边道:“我错了,陆总,我不敢了,是我□□熏心,你饶了我,穆家股份给你,我名下的都给你······只要你留我一命!”
陆沧直起身,他将纯白的手套拖下随意的丢在男人的脸上,表情冷淡嫌恶。
“谢慈不在,陆一,你想办法把他解决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点点头,他是由谢慈一手培养出来的助理,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陆沧以前从未碰用过这个助理。
从前,谢慈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
就像空气,在他未曾察觉到时候,将他的整个生活都包围了起来。
陆沧只要回头看,他的人生周围,全部都是谢慈。
这样的结果就是,某一天当人真的不在他身边,陆沧便会难以克制的生出几分烦躁与不悦。
谢慈已经成为他这个人的习惯了,是戒不掉,无法抹除的存在。
那天的事情过去没多久崔氿便被陆沧直接派去南部接管生意,谢慈知道的时候只是浅淡的勾了一下唇。
老东西嫉妒了。
人都贱得很,以前知道对方被自己牢牢握在手里就无所谓的很,现在不确定了,就上赶着来排除对方身边的威胁。
陆沧并没有对谢慈表露过多的暧昧或者什么意味不明的动作,他更像是明晰了几分想法,却
依旧蛰伏的蛇类。
头颅与剧毒的牙时时刻刻盯着他的猎物。
陆沧当了这么多年的上位者,他根本无法拉下面子去承认自己被谢慈所吸引,他无法承认自己是喜欢对方的。
陆沧取下眼镜,他揉了揉太阳穴,侧眸看向一边垂着眼整理文件的青年。
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黑暗,灯光照彻,像是在迷雾森林中搭建的一道通天阶梯。
暖色调的灯光照在斯文青年的脸侧,光影交错,温和寂静的不可思议。
陆沧垂下眼,他打开烟盒,取出一根烟。
修长的指夹着烟身格外的利落好看,他随意的摸了一下上衣口袋,却没找到打火机。
陆沧皱眉,刚想说什么,谢慈便走到他身侧,将文件按照重要程度摆放整齐,青年的语气斯文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心。
“打火机应该是被您放在二楼那边的办公室去了。”他温和的语气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您最近用餐胃口不太好,身体重要,建议您还是少抽些烟。”
陆沧手指微顿,他随意的放下烟,轮廓深邃的脸上是英俊成熟的笑意,陆沧的声音有些微哑,低沉又好听,他慢声道:“嗯,我听阿慈的。”
很暧昧的话,就好像他们是普通的一对夫妻,妻子抱怨似的说了一句,而丈夫则是宠溺的应下。
谢慈手指下意识的蜷缩起来,他现在的姿势与陆沧靠的很近,甚至能透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感受到对方身上温浅的温度。
肌肉绷紧,陆沧的手压在谢慈的指尖,像是某种暗示。
就在气氛微妙间,陆沧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谢慈抽开手,耳垂泛红,唇也抿紧。
陆沧皱眉,眼中有几分郁气,接通了电话。
过了好半晌,陆沧才放下了手机,他戴上金丝眼镜,手中捏上钢笔,他恢复了一本正经、衣冠禽兽的模样,对谢慈道:“阿慈,段家这边有点事,你去把段南至接过来,我和他需要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