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氿轻轻闭眼,他想,他不能彻底的枯萎在泥潭里,哪怕他递出去的玫瑰被毫不留情的砸在脸上,那被刺破的皮肤也会是对方给予他的回应。
他要鼓起勇气,在光明底下挣脱影子的命运,告诉谢慈,他爱他。
崔氿点开面板,庞大的积分消耗并不能叫他有一分犹豫,他一如既往的、坚定的选择那个熟悉的任务目标。
在直到死去之前,他会一直远远的、沉默的爱着他。
天成集团的大门前停下一辆白色的轿车。
穿着黑色西装的司机恭敬的打开车门,手护着车顶,车中走下来一位面容艳丽、穿着白色考究的西装青年。
青年随意的将指尖的烟头丢在一侧,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眯着眼的时候尤为多情俊俏。
司机恭敬的低头将保温桶送到他手边。
天成集团穿着职业装的前台小姐眼尖,看到往大门这边走的人顿时轻轻吸了一口冷气。
这位是他们总裁的新欢,最近正得宠,脾性傲的不行,谁伺候都不满意,每次都要谢助理特意抽出时间来伺候着才勉强满意。
作的不行。
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不过是个卖屁股的,还对谢助理指手画脚的,简直叫人看着就嫌恶。
前台小姐垂眼不再多想,她抖着手拨打了个电话。
“嘟嘟——”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前台小姐语速极快道:“谢助理,段先生来了。”
“好,我马上下来,麻烦你先接待片刻。”
对面的声音十分斯文好听,带着浅浅的安抚与温柔感,叫人一瞬间便稳定了情绪,前台小姐不由得放缓声线:“没关系,谢助理·······你太辛苦了。”
当然辛苦了,谢助理作为总裁助理,事务从不间断,整个人就像是不需要休息、不会疲惫的机器一般,二十四小时待机,总裁的行程他需要报告、总裁的酒会他需要挡酒,他甚至可以是总裁的司机、挡箭牌、也可以是总裁无聊时‘消遣’的对象。
哪里会有人这样二十四小时连轴围着一个人转,凭借谢助理的能力,他便是自己出去单干都有一番实力。
谁都不是傻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斯文温柔的谢助理对他上司抱有的特殊感情。
但只有陆沧,天成集团的那位总裁,面不改色、毫不在意地指使的人团团转。
修长的指骨敲在桌案上,顺延向上看起,便能看到一张艳丽多情的面容,段南至皱着眉,不耐烦道:“谢慈呢?今天不是他接待我?”
前台小姐陪着笑尴尬道:“谢助理应该有些忙,不过他马上就会下来,段先生不如先休息一会儿?”
段南至立马就冷下脸了,他嘲讽道:“不过是陆总手下养着的一条狗而已,要当狗腿子就好好当,我怎么也算是他半个主子,就这样的态度?”
“还是说,他在接待别的主子,没空到我这里来?”
前台小姐被他这样难听的话骂的心头气愤,她捏紧手指,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也只能忍下。
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来人一身浅灰色西装,额前的刘海散在眼皮上,唇角自然上翘,单是看去便给人一种斯文温润的感觉。
“抱歉段先生,今天是我的失误,但我还是想解释一下,今日您是陆总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来客。”
青年似乎根本没听到对方口中那些难听的话,他动作雅致的弯腰表达歉意,黑色的眼十分专注,恍惚叫人产生一种被对方爱慕的错觉。
尤其是他说‘唯一’二字的时候,温顺的叫人恨不得将他牵回家,闭上门,狠狠撕咬他的嘴唇。
段南至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食指,眼神错开,语气也下意识的缓和下来几分,但他的姿态依旧是端着的,故意扯开话题:“陆总呢?我来给他送汤。”
谢慈微笑道:“陆总还在开会。”他看了眼手表,弯眼道:“您可能还需要等一个小时。”
段南至先前还嚣张的很,骂谢慈不过是个狗腿子,现在人真在他面前了,他反而气焰消下去几分。
他微微扬头,语气理所应当道:“那这一个小时就由你来陪我。”
谢慈抿唇笑笑:“这是自然,我不会留下您一个人。”
两人走到休息室,段南至忽的顿住脚步,他半强制性的将保温杯按在谢慈手中,一手握住助理纤细的腰身,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颈侧,段南至伸出猩红的舌尖舔·弄了一下助理白润的颈侧。
在察觉到对方想要反抗的时候,他声音微哑道:“别动,这是送给陆沧的汤,别弄撒了。”
谢慈浑身僵住,手指捏住杯柄,用力的几乎泛青。
段南至指尖暧昧的摩挲在谢慈的侧脸,眼中泛着星点的水汽,有些迷乱,他说:“谢助理还真是·······送上门来的都不要?”
葱白的指在谢慈的心口画圈,对方艳丽的脸庞带着轻笑,低声道:“装的一本正经······”
谢慈忽的手下微松,保温杯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助理斯文的面上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他一手掐住对方的下颌骨,另一只手礼节性的挡开对方不老实的手。
气氛逐渐透出一股热意,谢慈凑近段南至的耳畔,他的声音温和又沙哑,透着一股性感的克制:“段先生,您最好老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