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浓厚的黑色雾气绞杀着四周的一切, 沉闷的空气宛如一只冰冷窒息的鬼手,掐住冰白的颈脖。薄薄的一层眼皮下,眼球在剧烈的转动。
齐景澄的额头上溢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窗外正下着暴雨, 脆弱的枝桠被风雨打动的仿若一只古怪的、被欺凌的幼兽。
天气雾蒙蒙的一片,夜间的大雾似乎能够通过窗缝钻进屋内,鬼气森森。
指节死死攥住被褥, 齐景澄陡然睁大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 鼻腔透不过气,像是有一团无形的阴影塞住了他的呼吸道, 濒死的错觉叫他生理性的张开嘴急促呼吸。
橙色的壁灯倒映出他半支起的躯干, 深色的暗影中,齐景澄恍恍惚惚的仿佛能看到地面上那道影子似乎被诡谲的划分开两道细长歪曲的身体。
那种崎岖的形状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古怪的传闻,譬如同根而生的古木、缠枝花一类。
齐景澄面色隐隐有些泛青,唇色无端发白, 他抹去额头的汗水, 轻轻转头看了眼身侧的妻子。
妻子睡得很好。
浓密纤长的睫毛温和的闭着, 白皙的皮肤毫无瑕疵, 长发温柔的散在脑后, 像一株姝丽的水仙花。
齐景澄盯着漂亮的妻子看了许久,一言不发的,像是陷入了某种魔怔。
窗外的雾气仿佛弥散进了卧室,熏染的卧室中都有一片雾蒙蒙的错觉。
男人起身,弓腰为谢慈盖好被褥, 慢慢转身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