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燃在空泛的室内, 屋外黑『色』的夜交杂着流水似的月光,无声无息的融入灯光中。
电视的光影交错在沙发上半躺着的青年光洁的面容上,对方黑『色』的长发如瀑一般的半散在抱枕旁, 青年的形稍长, 此时浅浅的闭着, 像秋日枝头颤颤巍巍降落的枝叶。
综艺节目中欢乐的笑声此时显得格外嘈杂, 可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唤醒沉睡的青年。
直到手机轻轻的震动了一下,谢慈才猛地睁开。
他黑『色』的中尚且带着浅淡的雾气,有种纯透茫然的温顺感。
他像一只么也不知道的、笼中的羔羊。
谢慈半坐起, 薄薄的毯子从肩头滑落, 他顾不上肩头顺着被毯一同掉落下去的睡衣,手指按在手机上解锁。
不是齐景澄发来的信息。
谢慈雾蒙蒙的中泛着灰意的失望, 他的脸有些苍白,像是疲惫极了的模样,眉稍稍皱起, 有种难安的灼感。
发信息来的是一条陌生的信息,备注只是一串从未过的号码。
谢慈犹豫了一下, 点进去,对方只发过来一条消息。
是一张照片, 孤零零的驻在空白的信息对话栏中。
谢慈却在到张照片的一瞬间怔住了,照片十分昏暗,彩『色』的灯光显得场面十分沉闷焦躁,即便是这样, 谢慈依旧能清楚片中男人英俊的侧脸。
太熟悉了, 他曾柔情万千的亲吻过双明亮深邃的黑眸,曾轻柔的为男人微宽的额角拭去汗水,也曾揽着对方的颈脖亲吻过张薄厚适宜的唇。
他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 是领过一张红『色』的结婚证、日日夜夜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夫妻。
可现在,对方宽厚的掌却箍住另一个比他鲜嫩、年轻的青年上。
谢慈曾想过齐景澄喜欢自己的原因,他承认自己自卑、患得患失,谢慈觉得自己上下并有么优点,他太普通了,只有张脸还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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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不再年轻,他就无法再去自信自己的丈夫不会离开自己。
谢慈设想过许多,譬如逐渐平淡无趣的婚姻、譬如时间让他不再爱、譬如丈夫爱上了别人,他该怎么办?
齐景澄是扎根在他血肉中的人,他将对方做自己唯一的光,他办法松手。
谢慈深深恐惧并逃避些可能『性』,他不知道如果这些设想部成真,他究竟会怎么办。
一直到今天,他终于避无可避。
谢慈怔怔的着照片中揽在一起的两人,多么般配。丈夫依旧么英俊好,比起当年在大学中的意气风发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丈夫怀中的青年青涩有余,长却有种纯美感,尤其是双黑『色』的,无辜又清纯,总叫他觉出几分熟悉感。
等谢慈多想,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个陌生的号码又发来一条信息。
“你不觉得你丈夫怀里抱着的情人很熟吗?”
谢慈抿唇,指尖微颤,发送过去一条讯息:“你是谁?”
几乎是同时,对面又弹出来一条信息。
“像不像前的你?”
谢慈整个人都愣住了,手中的手机都险些滑落下去。
对方的信息像是咒语一般,『操』控着谢慈点开张图片。
放大,再放大。
谢慈怔然抬,玻璃茶几上恰好置放了一面镜子,镜中的五官让谢慈觉得陌生又熟。
个青年真的与他十分神似,尤其是眉处的温柔与腼腆,几乎与从前的他如出一辙。
如果对方留有一头长发,恐怕便是多年的亲密好友都会将他两人弄混。
谢慈一瞬间有种说不上来的崩溃感,所丈夫只是喜欢从前他的皮囊?或者说,对方只是喜欢他这个类型的人而已。
喜欢到随便是谁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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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太白了,长发凌『乱』的搭在脸侧,黑『色』的电视屏幕上浮现出他的影简直与幽魂并无二致。
一瞬间,一直蒙在平静生活下的黑雾终于彻底盘溢出。
像是经年的大梦终醒一般。
谢慈半弓着腰,只觉得今年深夜的夏日冷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体,牙齿不自觉的打战,青年死死环抱住自己的胳膊,他像只即将被绞干的虾,可怜的蜷缩在一起。
似乎是嫌这样的打击还不够,陌生的号码再次发来信息。
“说你一碰就受伤,你老公跟你平时怎么做?你能满足他吗?”
“你猜猜,这是他第几次出轨?”
黑『色』的文字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尖一般扎进他的胸口,谢慈一瞬间仿佛又回到时候家孤儿院中。
他跌跌撞撞的跟在穿着板正西装的男人和漂亮长裙的女人的后,这是谢慈第三次被收养的人家退回来了。
他当时不过五岁多一点,脸上有一道细密的口子,正在泛着殷红的鲜血。年幼的孩子沉默的站在男人与女人的边,精致的像一具玩偶娃娃,一双黑『色』的大睛空洞的有丝毫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