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至近乎恶意想,周遥山这样的手段实在低级,即便是听到了又如何,他知道小慈今天和他玩的多开心吗?他知道小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只要他薛至还在一天,周遥山就别想安稳的拥有谢慈。
薛至从来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打定主意要谢慈,他就绝不会轻易放手。
哪怕是当一个为人不齿的小三,他也要把谢慈抢回来。
薛至听着电话那边青年轻哼出来的声音,难以克制的将手掌放在小腹处,指尖向下。
他想起那日在天台上看到的谢慈,西装裤下包裹着修长笔直的腿,连肌肉的弧线都漂亮极了。
薛至蓦的生出一股恨意,他咬牙切齿的想,小慈这样的人,就适合被把玩,被彻彻底底的控制起来才对。
他垂着头,灭顶的灯光照着他动荡的影子,颈侧划出一道绷紧的影子。
喘·气的尾音含着心上人的名字,带着莫名的色·气。
*
谢慈不知道周遥山做了什么,突然心情就好了起来。
不过这人向来阴晴不定,谢慈也懒得猜他什么心思。
周家老宅灯火通明,管家是一位年近六十、看起来十分严肃精神的老人,他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仆人们将主人换下的衣服和物品拿下去,中式的菜品一个个被端上桌。
这些菜都是比较清淡的,甚至可以说,十之八九都是谢慈喜欢的。
只是谢慈从未关注过这些,他跟周遥山在一起从来都是食不知味。
周家是B市的老牌家族,规矩很多,周家人吃饭前会有仆人来端水净手,饭前需要抿一杯清茶,连碗筷、杯子、纸巾摆的位置都很有讲究。
谢慈一开始并不能很好的适应,他唯一能够清楚记得的只有一条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毕竟他和周遥山无话可说。
餐前周遥山起身将外衣脱下、领带解开,顺手接过仆人端来的净手盆。
仆人是有些惶恐的,但还是依 照周遥山的意思退下去了。
整个客厅只剩下谢慈和周遥山两人。
周遥山苍白的脸在浅橙色的灯光映照下难得显出几分血色,他将净手盆端到谢慈身前,谢慈修长的睫毛颤了颤,没弄明白他的意思。
周遥山并不是个话多的人,他更喜欢实际的行动,冰冷刺骨的手握住谢慈温热白皙的手腕,轻轻放进净手盆中。
他在伺候谢慈洗手。
简直是天方夜谭,谢慈有些绷不住的想挣开他,却被男人先见之明的锁住了手腕。
周遥山说:“别动。”
谢慈当然觉得不对劲,周遥山那双黑洞洞的眼中仿佛溢出另一种色彩。
谢慈不明白,却有种自己落入蛛网的恐惧。
周遥山太反常了,一顿饭中,他为谢慈布菜、净手、甚至不容拒绝的为谢慈擦拭唇边浅淡的油渍。
虽然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但今天不知为何,这种反常表现的极为明显。
谢慈仿佛能从对方轻轻眯起的黑眸中察觉出几分愉悦的神色。
这还是那个阴佛似的周遥山吗?
谢慈抿抿唇,一言不发的任由对方动作。
饭后,仆人们很快将碗筷都收拾干净,谢慈按照惯例走上楼洗漱。
青年没有意识到,他这样过分熟练的状态简直与这个家的女主人无异。
谢慈在洗漱间待了近一个小时,不过周遥山也没有催他。
谢慈总是这样的,哪怕是拖延一点时间都仿佛身在天堂,周遥山知道,并且愿意宽宏大量的给青年这个缓冲的时间。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当初过分的心急和粗鲁了,用那种自己都不屑一顾的手段去威胁青年,难免让人心中不悦。周遥山想。
谢慈每天穿的睡衣都是不同款式的,不过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周遥山亲手选出来的。
可以说,周遥山控制着谢慈在周宅的一切。
周遥山的控制欲总是让他显得格外的神经质。
谢慈进主卧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半夜十一点了。
他其实是有些忐忑的,谢慈深知周遥山的怪癖,他时刻担心对方会实现在信息中所说的惩罚。
无论是哪一项,都足以将他弄得半死。
出乎意料的是,周遥山在办公桌旁坐着,垂着头似乎在忙于公司的事务。
谢慈松了口气,不再多想,从床头拿过一本名著继续读了起来。
时间不知走过多久,谢慈突然听到男人低着嗓子唤他的名字。
温柔的灯光照在青年身上,他抬头的时候甚至还有些茫然,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周遥山眸色暗了几分,修长的指节解开衣扣。
他垂头问那个斯文温和的青年:“小慈今天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谢慈本想摇头,但半晌还是有些迟疑。
犹豫了一下,谢慈才道:“周····遥山,明天后,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日期就到了。”
谢慈本来担心周遥山听了会不悦,没想到对方听到后却难得温和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遵守约定。
谢慈这才彻底将心放回肚子里,他相信周氏的掌权人还不至于骗他。
只是周遥山话音一转,黑洞洞的眼带着别样的神色,对谢慈道:“小慈,明天我会遵守约定毁掉录像,也不会插手谢家。但既然是最后一天了,那么我能最后一次和你提出要求吗?”
谢慈其实是害怕的,他的指尖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不能惹怒周遥山,谢慈这样警告自己。
周遥山的眼难得的弯起一道弧度,连唇色似乎都红润了几分。
他说:“小慈,我要你像对待恋人、对待薛至一样的与我一起相处一天。”
“你曾经如何对待薛至,就如何对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