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汪飞和裴殊多聊了一些《未来人生》和林成相关的话题。

裴殊笑着问：“那个林成现在呢？还在寰宇？”

汪飞点了点头，冷漠道：“还在，呵，我看寰宇的那些高层也是脑子不清楚，这样的家伙留下来有什么用？”

裴殊想了想，笑道：“也许不是没有人想要开掉他，只是处于某种不可抗力忘了这个想法。”

汪飞：“……”

汪飞看了一眼裴殊，又看了眼裴殊电脑屏幕上正亮着的《消失的八年》相关规划文档。

在《消失的八年》这个游戏里，有很多类似裴殊刚刚所说的设定和可能性，或许是因为这个《消失的八年》与裴殊的经历实在是太过相似，总是让汪飞有一种‘这不是游戏，而是裴殊真实的人生’的想法。

但每当又这种想法时，他又都默默地将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如果这是裴殊真实的人生，那在裴殊‘消失的八年’里，扮演的又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呢？一个原本欣赏裴殊，但却完全无法看透...

裴殊被控制的愚蠢上级。

每当这时，汪飞都会责问自己：你是吗？

但八年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流转而过，他不得不承认：他是。

在最初面试裴殊时，他有多么欣赏那时候意气风发的裴殊，那八年的时间里，他就有多么的愚蠢。

分明是毫不合理的变化，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裴殊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或者，他也曾经思考过，可是结论无一例外都是裴殊自己的胆怯和无能造成了这一切，却没有想过，曾经在面试时，裴殊身上有着怎样的自信锋芒。

最近这段时间，汪飞每每看着裴殊的这一份最新的游戏设计规划，心中就会更多一份沉默。

这份沉默甚至让他一度无颜面对裴殊。

反倒是裴殊十分地坦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提到这些话题，这么久以来，就只有在刚刚，才隐隐点出了寰宇高层或许也是‘迫不得已’。

这真是太过不可思议的可能性，但是结合林成与裴殊身上种种的‘不可能’，那么再不可能的也终将变成‘事实’。

汪飞没有回应裴殊的话，裴殊也就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汪飞才突然放下了一句话：“……我会让李晟他们继续关注林成的。”

裴殊笑着眨了眨眼：“嗯，老汪你果然还是最可靠的！”

汪飞沉默了下，久久地注视了裴殊一眼，然后轻叹了口气，无声地转身离开了。

***

寰宇公司，林成工作室中

原本偌大的林成工作室，因为《未来人生》项目的停摆，已经有许多项目组成员迅速地在公司内部找到了新的接收项目，马上就要转去新项目了，还有不少人正在联系新项目等待面试，空余的时间在办公室里呆着，闲着没事，呈现出了一种在寰宇公司里极为罕见的散漫状态。

虽然林成对于这些非常不满，但是没有用。

目前他手中的两个项目，《废土》的单日流水已经快跌破5万了，因为没有人关注这个项目，那些调优策划谁都不服谁，今天你的意见明天我的思路，终于把曾经红极一时的《废土》给作得无人在意。

而《废土》好歹还辉煌过，现在一个月也还能够有150万的流水，《未来人生》就更惨淡了，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demo，连能够提供最基础内测的3日测试版本都没有，也就是说，做了一年多的时间，整个团队连个能够提供给玩家有目标、有目的性地玩上3天时间的内容积累都没有。

就这样的一个项目，这些《未来人生》原项目组的成员还能有什么留恋的？

就算林成不爽看到他们在工位上闲散玩游戏，那难道林成手里还能有活儿让他们做吗？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林成根本就已经管不住工作室里的这些人了。

在林成的独立办公室里，他恶狠狠地将眼前桌面上的文件一把扫落在地，但是这并不能让他的心情更好哪怕一点点。

曾经他这么做，外面的工作室成员都会因为敬畏而噤若寒蝉，现在他这么做……

无人理会。

如果曾经没有体会过不劳而获的快乐，林成也不会有这样的落差感，但他曾经在公司也是有过顶级成功项目，被无数人巴结的成功主策划，现在这样的情形和结果，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明明可以的！《未来人生》一定可以成功的……！”林成喃喃地念着，有如神经质了一般。

他没有注意到，系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应他了。

从他得到这个游戏之王系统之后，他只成功地抄到了《疯狂毕业季》这样一个初始项目，完成了进入寰宇公司极星工作室的节点任...

务，再往后，《废土》并没有能够达到理想的成绩高度，《未来人生》更是直接制作失败。

游戏之王这个系统所赖以生存的能量已经渐渐枯竭，系统也越来越多地陷入了沉睡时间。

林成没有注意到，只是喃喃地在念：“我可以……我知道未来有一款非常火爆的开放世界游戏，只要把它抄出来，我一定就可以翻身！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