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发配到庄子上去,放在府里与公主一起迟早生事。一个小小丫鬟,不知天高地厚,惹了一堆破事不说,还敢冲你发脾气,真当自己跟了你几次就成主子了。我告诉你,这回你可别拦着,若再拦,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窦炤却很无所谓地笑道:“祖母为何总念着这件事呢,如您所说,观沅不过是个丫鬟,随便配个小厮打发便罢,何苦这样多费功夫?”
老太太想了想:“说得也是,正好府里赶车的老李头家的,一直为她儿子三十多岁还找不到媳妇犯愁,我看将观沅配给他合适,那是个厉害的,能降得住她。”
窦炤声音清淡:“一切都听祖母安排。”
……
他们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观沅已经听不见。
只觉得天地一片寂静,寒意仿佛从脚底直窜心间,与心中的冰冷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刺骨之感。
月光下的雪地,依旧泛着点点荧光,但此刻在观沅的眼中,那光芒却变得异常刺眼,仿佛每一道闪光都在嘲笑她的愚蠢和悲哀。
风,依旧在吹,但此刻的风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厉,它穿透观沅的斗篷,直刺她的心脏。
身体逐渐僵硬,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双眼空洞无神,观沅仿佛变成一尊冰雕,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寒风和绝望将她吞噬。
老太太和窦炤的谈话声渐渐远去,观沅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
直到一声夜鸟归巢的声音将她惊动,她才缓缓从梅树后走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雪花又开始飘飘荡荡地下,雪地上他们留下的脚印,逐渐被新落的雪花覆盖,仿佛观沅的存在一般,也在被这个世界淡淡抹去。
……
第二天一早,打扫的小丫头们如往常一般来到废院。
一进门,却发现雪地上被人画出许多大大小小的圆圈。
密密麻麻,圈套着圈。
其中一个丫鬟还笑道:“观沅姑娘不是在练字么,为什么不在雪里写几个字,画这些圈圈做什么?”
等她们推门进了屋子,却发现观沅不在里面,床铺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连洗漱的物品都是干的,估计昨晚都没用。
两人有些奇怪,进去找了一圈,但屋子就那么点大,没有就是没有,也不可能藏人啊。
一个丫鬟道:“会不会一早出去散步了?咱们要报给二爷么?”
另一个丫鬟想了想道:“要不还是先找木蕙姐姐问一问吧,若只是出去散步,咱们这样大惊小怪,别叫二爷责罚。”
窦炤吃完早点准备去东宫,临出门时,突然想到什么,吩咐观海:“昨日下雪更冷了些,你去废院看看她还缺些什么,木炭衣物那些都要添足,另外再去翠履坊取一双鹿皮小靴,我前日让他们定制的,应该做好了,这时候穿正合适。”
观海一一答应。
窦炤想了想又道:“还是如之前一般,说是府里的份例,别告诉她是我买的。”
观海还是点头。
窦炤又道:“外面的院子要快些整葺,在她出来之前一定要弄好,我担心祖母等不及要动她。”
观海这才开口道:“真的要将她当外室养着吗?我觉得还是问问她自己的意见比较好。”
窦炤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也是为她好,她以后会明白的。”
观海耸耸肩。
两人才踏出院门,看见木蕙脸色苍白地赶来,见到窦炤也不行礼,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