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观沅强拉到一边,安慰道:“别着急,我让他们去叫了宫里最好的太医,会好好医治的,你且等我的消息。”
这时,一直沉默的五七突然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姓窦的喝了我的毒药终于要死了。”
观海对他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五七瞪着眼睛继续发狂:“你们以为我那些日子在窦府只是闲逛吗?姓窦的茶水里都被我下了毒,喝了这些天,神仙也难救了。哈哈哈,这下我终于死得瞑目了,快杀了我啊!”
观沅已经摇摇欲坠。
观海懒得理他,说了一句“疯子”,快速离开。
五七在他身后大声喊着:“你们杀了我,快杀了我,是我下毒害死窦炤,你们给他报仇啊!是舍不得杀我吗?还是没本事啊?哈哈哈,懦夫,孬种,快来杀了你爷爷啊!”
观沅瘫在地上,捂着脸,眼泪扑簌而下:“没救了吗?是什么毒药,真的没救了吗?”
五七硬着心肠道:“我下的毒,神仙来了也难救,你们还是死心吧!”
观沅摇着头:“别骗我了,我知道不是你。五七,你告诉我,是茶叶吗?我哥哥给我的茶叶,有毒?”
五七怒道:“你胡说什么,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趁你们不知道的时候在茶里下的毒,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傻吗?”
观沅流着泪:“你总说我傻,却不知道你才是傻。在哪里下毒都好,只有我沏给二爷的茶,从选水开始,就不会离开眼睛,莫说你没机会下毒,就算下了,以二爷那样的味觉,他不可能不会察觉。不然,我哥哥也不至于要费尽心思找来那样无色无味的茶叶,说给他治病。”
她抽泣着忽然又笑起来:“但你也没说错,我真傻啊,明知道你想刺杀二爷,又跟我哥有牵扯,怎么从没想过我哥给的茶叶有问题呢?我怎么能这样蠢呢?”
五七知道没法再骗她了,只得如实道:“确实是茶叶的问题,具体什么毒,有没有解药我都不清楚,你要去问你哥。但是观沅,如果你聪明点,从现在开始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我反正是要死的,让他们以为是我下的毒,我反而能死得更畅快些。”
一阵剧痛袭来,他又咬着牙闷哼了一声:“你,你也看到我有多痛苦,就当是最后再帮我一回,我只求速死。”
可观沅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眼神飘忽着:“是哥哥吗,真的是哥哥吗?他为什么要害二爷呢?他不知道二爷对我意味着什么吗?哥哥……”
五七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心头火起,怒道:“别再叫他哥哥了,他就是个骗子,比窦炤更恶心的骗子,他收留你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混进窦府,好借你的手报他自己的仇。他根本从未将你当妹妹,他……”
“别说了!”观沅大声打断他,嘶吼着,“你别说了,你才是骗子,你别再骗我了,我不会再信你任何一句话。”
她说着跑到铁门边,使劲拍门:“来人,来人快放我出去,我要救二爷,我要给他找解药,快来人啊,来人!”
可无论她怎么拍怎么喊,外面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沉默。
五七一直在劝她冷静,可她充耳不闻,反反复复地拍门,呼喊,直到双手被鲜血染红,声音也渐渐嘶哑,最后只剩下她沉重的喘息和铁门轻微的回响。
但她没有放弃,但凡有了一丝丝力气,便用来喊人,用来拍门,乏了便歇一歇,等力气恢复。
如此循环往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观沅觉得自己的嗓子快要裂开的时候,门外终于再次传来脚步声。
她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满怀希望地扒着门,想要叫人,可是已经发不出声音。
来人直接到了门口,竟然是观海。
观沅激动得浑身都开始颤抖,观海一进门她便紧紧拉住他的衣袖,用根本发不出声音的嗓子问:“二爷呢,他怎么样了?”
观海只看见她干裂的嘴唇在动,手上的血已经发黑,眼神却那样急切那样虔诚,仿佛他的一个回答就能决定她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