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心绪,洗干净手,试着用新鲜荷叶在旧年雨水里浸泡一会儿,再取出水来烧开,沏上黄山毛峰,味道虽然差得远,闻起来倒也十分清香。
沏好后,倒在一只定窑白釉刻划萱花外莲瓣纹茶盏中,用一只莲荷初开白描茶盘端过去,希望这些上好的茶具能蒙骗一下高小姐的味觉。
果然,看见观沅真的沏了荷露茶来,用的茶具一看便知是珍藏,高梦音得意极了,满心欢喜地接过。
正如窦炤所说,她根本不稀罕什么荷露茶,要的只是在众人面前,显摆窦炤的这份特别关照而已。
她含笑浅尝一口,立刻赞道:“果然是窦公子心头好,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清新的茶了。”
高梦音品茶的时候,观沅一直呆呆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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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传说中的上京第一美人,眉眼精致妩媚,身量高挑纤瘦就不说了,难得的是那白得发光的皮肤,竟没有任何一丝瑕疵,比那白瓷做出来的美人儿还干净。
观沅心中又是赞叹又是羡慕,这样家世显赫容颜绝色的女子,二爷能看上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舍不得给她尝尝荷露茶。
不过这个二爷脾性向来古怪,从他几次三番警示,叫她不要说出那日的事就知道,他还是很在乎这个高小姐的,怕被她知道了不高兴吧?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心里还是微微酸了一下。
这时,一直很低调仪清公主突然道:“是吗,这么好的茶,也给我来一杯吧!”
观沅:“!!!”
还没来得及答话,听见高梦音半开玩笑道:“殿下平日不是不爱喝茶吗?我看这荷露茶也不是轻易能得,殿下若是真想喝,我这里还剩半杯,给殿下尝尝呗。”
观沅吓都吓死了,心道这高小姐真是胆大,这可是公主,怎么能让公主喝自己剩的茶?
其实她不知道,皇家虽然尊贵,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人便会有各番关系纠缠。
高梦音母亲与皇后要好,她从小出入宫中,也算与公主太子们一起长大,因着身份关系,这些年时时迁就忍让公主,心里早藏了许多不忿。
平日两人就暗戳戳不太对付,近来高梦音得了窦炤的特别关注,心里自觉已经成了窦家人,便有些不把公主放在眼里。
仪清公主也才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刁蛮任性不饶人的时候,听完立刻怒了:“高梦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高梦音笑道:“殿下虽贵为公主,也不能强人所难,这荷露茶本就珍贵,哪能要了一杯又要一杯?想必窦公子也没准备那么多,殿下要喝该早说才是,如今又要重新沏来,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公主瞪着她:“谁欺负人了,不过一杯茶而已,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窦炤只准备了这一杯?怎么他托梦告诉你的吗?”
她突然转向观沅:“你,过来,茶是你沏的,你来说说,这茶还有吗?”
观沅傻了,这叫她怎么答?
说没有,得罪公主,自己还有命活?
说有,得罪的又是未来主母,二爷会不会先就把她撕了?
仪清公主
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喝道:“你这奴婢怎么一回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很难答吗?”
观沅便脱口而出:“还,有!”
反正怎么都要得罪人,不如实话实说的好,就高小姐喝的这茶,简直要多少有多少。
“那还不去给我沏来?”公主气死了,怎么能有这样蠢的丫鬟。
“是!”
观沅飞快跑回去,也不敢去惊动窦炤,毕竟得罪了他的心上人,若被他知道,指不定怎么处置她。
观沅如先前一般快速炮制了一杯“荷露茶”,也不敢耽误,赶紧给公主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