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也微微皱起,转瞬恢复如常。
【我不喜欢柠檬。】他打字,【酸。】
“酸。”没发出去,打完就删掉,但季念唇一抿,又重新按下键盘,打了这个字发过去。
方习说那送别的,季念有些头疼,拧着眉拒绝,陆焘还在喋喋不休什么,有一句是:“你说这些小情侣是不是都控制不住寄几,整天想着怎么恩爱怎么贴贴呀?”
陆焘喃喃:“…真就这么喜欢?”
“不能克制自己欲望的都是低级动物。”季念收起手机,目不斜视地接着走路。
接连几天都在下雨,叶子落在水里,泛起些涟漪。
但水面总会平静,最终蒸发、干涸。
倒春寒的时节,周围多了很多流感病患。季念做例行家庭通讯的时候,和母亲谈起此事。
季念眼睑开合,沉默许久,说:“您教过的那个章教授是不是要评校长了?”
“对。”
学科派别其实很有些门道,章当校长,对季女士也有好处。
季念提议:“正好快校庆,可以建议她趁这个时候给同学们提供一些感冒药和维生素。”
叶子落了三年。
曾经连脸都没看清楚过的剪影,模模糊糊地消融在记忆的湍流里。
陆焘从考研到做毕设那一大段时间都没打成比赛,上了研一开始报复性打球,一有空就去。
三月底,两家人要共同赴场宴,季念去篮球馆接人。
车不能驶入场馆区域,SUV停在馆外一条小道,两边是绿色的藤和枫叶,以及颜色过分艳丽的树花。
棕色头发的女孩收了太阳伞,抱着一个巨大的运动水杯,蹲下身。
她掏掏左边的兜,空空如也,再掏掏右边的,欢天喜地地掏出来手机。
季念不太理解。她自己的手机,就放在兜里,总能掏出来,为什么搞得好像很惊喜一样。
棕头发垂在腰背处,发尾齐齐的,连末梢都透着欢愉。
她显然也并不喜欢过艳的花,举起手机,对准草丛间的小花拍,一张又一张,还好好挑选了角度。
车载音乐有点吵,季念调小音量,半分钟后,直接关掉。
叶明芙拍着拍着,手机正上方显示陈渐西的消息。
他问她什么时候到,他去球馆门口接她。
叶明芙回他,不用了,陈渐西发了个ok的表情:【那我接着去打球咯。】
叶明芙:【好。】
她继续低头欣赏了一会,把手机收好,站起来。
头顶有根蹿出来长的山桃花枝,她没注意到。
但顶端的发丝只是轻轻拂了一下,并没有撞击的痛感。
叶明芙回眸。
这天天气非常好,初春的阳光明媚到炫目,白色的逆行光晕、交错的婆娑树影将修长身影的容颜完全笼罩,像是电影里被虚化的回忆画面,又像过曝的长镜头。
烂漫的山桃花挡在二人中间,被男生的手挟着。
那只手长得非常漂亮。
叶明芙再迟钝也意识到什么,感激道:“谢谢你。”
手机忽然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叶明芙眨眨眼,急着接,忙不好意思地告别、小跑两步离开,边朝篮球馆走边接听。
树花的枝桠弹回原味,在空中来回摇,香风扇动,挥散了本来能闻到的果味。
季念手指相捻。
陆焘跑过来的时候,发现他正站在两棵树之间。
一棵是枫树,一棵大概是桃花,季念正对着桃花,却不是很喜欢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