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

“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就下船，去红发那边。”白胡子突然出声道。

莉莉娅一怔，倏地抬头看他，对上对方隐隐带着威压的锐利双眸……以及不容置喙的态度。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按照白胡子海贼团的性格，会倾尽全力去夺回艾斯。同时，世界政府也知道这样子做，就是会和白胡子海贼团开战了，绝对会布置下天罗地网，瞄准的……自然是衰老年迈、已然露出了颓势、却依旧有着令人恐惧的名号和威望的白胡子。

莉莉娅动了动唇，似有千言万语，最终什么都没说，低下了头。

她和艾斯自然是有很多不同的点。但是易地而处，她也知道，如果被逮捕和会被处决的人是自己，白胡子也会率领海贼团倾团而出……唔，也不一定，毕竟她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她只能肯定白胡子肯定会来救自己……啊，是不是因为这样子，所以白胡子才让自己在那种时刻必须下船呢？

不过白胡子为什么那么肯定……是因为了解世界政府，还是……

莉莉娅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倏地抬头，绿眸直勾勾地盯着白胡子，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艾斯难道有什么别的身份？他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

白胡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拿起手边的酒往嘴里灌。

在一口气灌了大半壶之后，他才畅快地放下了酒壶，嘴里还发出了笑声：“咕啦啦啦！当你的敌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没有直言，但是这句话已经约等于默认了。

莉莉娅倏地一下子站起来，声音一下子变大了，就差上去把人的酒壶踹飞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笑？！是罗杰吧？！按照时间算一算，能让他又是成为孤儿又是让海军如临大敌的不能言说的身份就只有这一个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要是她早点知道哪里会一个人出去散心还让艾斯盯着蒂奇啊！她肯定就是让马尔科盯着艾斯……不，马尔科这点上也太温和了根本靠不住！她当时直接就绑架艾斯一块走了！

或者在艾斯还没有被蒂奇抓住的时候也可以……她肯定会先一步依靠新闻鸟发布新闻，抢占先机，例如告诉大家黑胡子蒂奇吃下的是某种梦幻果实，给编造一点似真似假的言论让黑胡子先成为众矢之的，再不济就用钞能力给予高额悬赏先让黑胡子自顾不暇……

没错，艾斯的身世是秘密，也大概率是他自身的伤痛和他莫名其妙的自卑和不配得感来源，白胡子这样子爱护孩子的性格，瞒着大家也很正常，更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告诉她……但是她还是生气！

白胡子皱眉，没好气道：“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莉莉娅沉默了，低下头，变得异常安静。就在白胡子想着自己是不是话有点重了的时候，她抬起头来，脸上泪水划过，语气也带着哽咽：“你的意思是我不配知道？”

“……”白胡子一滞，感觉有冷汗滑下。

不管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不是在装哭，这还是对方第一次真的哭出来……而且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自己理亏吧……虽然白胡子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理亏了，但就愣是被看得有些心虚，一时之间也不说话了。

而莉莉娅则是逐渐变得平静下来，抬手用大拇指指腹慢慢擦拭去流下来的泪水，内心开始冷静思考。

如果艾斯是罗杰之子……海军有很大概率会想用这件事来宣扬自己的威望，就像是上一次处决他的亲爹一样。而白胡子也是他们最好的开刀对象——因为白胡子已经老了，又在这个位置上太久了。而这点，白胡子自己也很清楚。一旦决定去救艾斯了，他就没打算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