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皇上登基的第十年,于是,年节期间,叫四周属国都来朝觐见。
魏自明心底呵呵。
去年皇上整岁寿辰时,都不见皇上想要四海来朝,偏偏是明年,而且还是年节这个时间点。
这个时间点有什么特殊?
小皇子出生于一月底,而明年的一月底正是小皇子的抓周宴。
要说这二者没有关联,魏自明打心底不信,小皇子的抓周宴不需要这么隆重,但如果不止是皇子呢?
这一年,宫中安稳平静,越近年关,妃嫔倒是自发热闹起来。
寒风催梅开。
一时间,赏梅者,剪纸者,多得数不胜数,只要她们安分,褚青绾懒得管她们,也乐得给她们一些自由。
这满宫要是都死气沉沉,也未免有点过于冷清。
褚青绾牢记娘亲教给她的一句话——
莫要将人逼得太紧,世人很多时候只要不被逼到死路,都会想要安安稳稳地讨生活,而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褚青绾深以为然。
万国来朝,褚青绾这段时间忙得不行,尤其是年宴过后,还有舒儿的抓周宴,去年舒儿的洗三礼和满月礼都草草而过,褚青绾心底自有计较,当时朝中人人自危,她不可能在当时冒出头来。
但抓周宴,她却是舍不得再叫舒儿受委屈。
年宴尚且有礼部准备,她能稍微得闲,而抓周宴,则是她和中省殿,还有礼部一起操办,半点清闲都躲不过。
提起万国来朝,褚青绾脸色有点古怪。
对于大部分属国,褚青绾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倭国、高丽等国家,中华文化源远流长,而国人又好面,总觉得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该是要回馈一番。
先帝时期,部分属国常常是哭穷,国人又觉得他们的确需要教化,于是大批大批的书籍往属国输送,给客人嘛,总是要体面一些,所以很多书籍都要重新开版印刷,这一套下来不知耗费多少银钱。
在褚青绾看来,这群人和乞丐一样,从本国扒拉不知多少好处,偏要了东西后,又时常侵犯边关。
着实是恶心人。
而这个现象在胥砚恒登基后,要好转不少。
谁叫胥砚恒小气。
他乐意给是一回事,别人不能伸手朝他要,否则,他的东西是他的,你的东西也能是他的。
身为属国,进贡都是些他看不上眼的垃圾货色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他常年大批银两送出去?
到底谁是谁的属国?
于是,驳回,通通驳回,脸面也是要的,礼物该送还是送,但价值却是大打折扣。
胥砚恒大权在握那一年,万国来朝的款待银钱从五十万两直线掉成了十万两,今年倒是多拨了五万两,褚青绾暗自嘀咕,今年怎么这么大方了。
褚青绾纳闷归纳闷,但前朝事宜,她也没有过多过问。
而在褚青绾满心操办小皇子的抓周宴时,她先前安排下去的事终于有了消息,褚青绾抬起头,看向弄秋:“卢美人?让她进来。”
卢美人来得很快,她披着青色的鹤氅,狐绒将她的脸裹起来,没受什么寒风侵扰,她脸色郑重地踏进来,褚青绾眯了眯眼眸,她也坐起了身子。
褚青绾问:“怎么忽然来了?”
卢美人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明知年关时她格外忙碌,没有要事的话,根本不可能来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