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和宫搬东西时,在朝和宫碰见了尚衣局的阿妙,奴才好奇之下问了一嘴,才知道阿妙是给周嫔主子送东西去的。”
褚青绾转头和胥砚恒解释:“也是机缘巧合,昨日嫔妾宫中的小路子去中省殿领份例,见其欲言又止,追问之下,才知道小树子是知晓内情而不安,于是匆匆来禀明了嫔妾。”
胥砚恒掀起眼,和她对视许久,他心底轻嗤,好一个机缘巧合。
褚青绾握紧了杯盏,杯中的水已经彻底凉透。
许久,胥砚恒耷拉下眼皮子,淡淡地应了声:“继续。”
周嫔没想到胥砚恒这么轻易相信了褚青绾的话,她忍不住站起来,不敢对胥砚恒不满,只能拐弯抹角地呵斥小树子:“一派胡言!”
周嫔有一刻怀疑褚青绾是自导自演,故意栽赃陷害她,但又觉得不可能,褚青绾险些命丧虎口,对害了她的人定然是恨之入骨,不可能放弃抓住真正凶手的机会。
小树子被吓得一跳,他瑟缩地埋首:“皇上明鉴,奴才不敢妄言!当时撞见阿妙的也不止奴才一人,奴才不可能撒谎啊!”
杜才人自何修容走下坡路后,人也低调了很多,不再像往日一样心直口快,但现在,眼见何修容要脱离嫌疑,她着急替何修容说话,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周嫔之前掌管后宫多年,尚衣局中会有她的人再是正常不过了,怪不得这群狗奴才会冤枉何修容,原来是难忘旧主!”
她这话一出,周嫔的嫌疑直线上升。
尤其一声难忘旧主,让褚青绾不由得觑了她一眼,火上浇油,她倒是真有一手。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宫人通传:“何修容到——”
殿内静了下来,何修容一步步地走进来,她高烧未褪,脸上红润得异常,唇瓣干涩得苍白,整个人都透着让人触目惊心的病态。
褚青绾一顿,没有想到何修容会来凑这个热闹。
何修容一进来,仇恨的视线就紧紧盯着周嫔,她不顾身子,猛地朝胥砚恒跪下,她身子狠狠一晃,脸色都有一瞬间煞白。
胥砚恒皱了下眉,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何修容双眼通红:“皇上不肯去见臣妾,臣妾只好来见皇上。”
哀怨至极的话,胥砚恒听得有点厌烦。
何修容察觉到什么,她心下一凉,她没再看胥砚恒,而是猛地抬手指向周嫔:“臣妾要状告周嫔,推臣妾入河,要害臣妾性命!”
周嫔脸皮狠狠一颤,她有一刻慌乱,紧接着又镇定下来,她咬声:“你胡言乱语什么!”
推何修容入水的人,的确是她。
她那晚,本是要给何修容下套,谁知道何修容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孤身赴约。
她不对何修容下手,都对不起那日何修容威胁她的话。
只要何修容一死,即使云林等人说出那晚她约了何修容见面,她也大可说是云林等人污蔑她。
但周嫔怎么都想不到,何修容居然被巡逻的禁军发现,还命大地活了过来!
周嫔替自己辩解:“您再厌恶嫔妾,也不能这么诬陷嫔妾!”
何修容不断冷笑:“诬陷?难道不是你说你知道我为何多年没有子嗣,以此做要挟,让我那晚赴约么!除了你,根本没有别人知道我那晚会出现在长鸢湖!”
此话一出,周嫔头皮发麻,四周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胥砚恒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一股背后发凉的不安:“多年没有子嗣?”
他蓦然笑了声:“朕也很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