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有了牵扯的起初在于谢贺辞拜师于褚青绾的父亲,世人有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是半子,替老师送终也不为过,在朝野中,师门二字就是根基。
褚阁老在位时,褚家显赫一时,那时谢家想要借这股东风,师生关系甚至有时比姻亲关系要牢固,谢家早没有了过河拆桥的机会。
谢家是绝不会和褚家闹翻的。
否则,谢贺辞就一辈子背着欺师灭祖的名声吧!
年幼时如此,谢贺辞在褚家呆的时间比在谢家还要多,他和褚青绾的情谊,容修仪不愿去回想,但她也记得,那时每年踏春时,萝卜头一样跟在她身后的小姑娘。
经年后,记忆本该有残缺和灰蒙,但也许因她身处深宫,于是往年的记忆越发清晰明朗,倒成了她如今苦闷寂寥时仅剩不多的慰藉。
容修仪说:“后来,她随着褚大人外放离开了京城,我和她才没了交集,待她再回京时,我也已经入宫。”
褚青绾当不得她闺中好友,只是那时两家关系紧密,师出同门,褚青绾和她亲妹妹也没有区别,嫡庶之出尚有利益相悖,而褚青绾和她没有。
玉露第一次听娘娘提起往事,不由得惊呆,也有点纳闷:“但奴婢见瑾贵嫔待娘娘态度也不似熟络。”
容修仪却觉得正常:“她那时才几岁。”
她们的年岁差在五岁,她记事时,褚青绾尚在襁褓,她懂事时,褚青绾才学会走路,这样的两人对记忆的感知岂能是一样。
人是会变的。
她变了,褚青绾也同样。
谁也不能奢求谁始终如一。
容修仪低声道:“两家因婚姻一事或有隔阂,但我和她不会为敌。”
这一点,她和褚青绾都心知肚明。
至于隔阂一点,容修仪都有点怀疑真实性。
她一小产,褚家就立即将褚青绾送入了宫,这般巧合更似是两家共同谋划一样。
就如同谢贺辞这么快得胥砚恒看重,这其中真的没有褚家在铺路么?
玉露愕然。
容修仪没管玉露的错愕,其实有一点,容修仪却是对玉露都没有说,褚青绾聪慧,她许久前就知道了,所以,褚青绾必然能看懂现下宫中的局势。
主理六宫,过于木秀于林,尤其褚青绾现在连三品位份都没有,一旦众人当真集火针对她,她倒得只会比周贵妃更快。
她需要有人分散注意。
而协理六宫的权利,放在她手中,才是最能让褚青绾安心的。
所以,她再想清净,也不会推了协理六宫一职,哪怕仅仅是担个虚有其表的名头。
容修仪也不会忘记一点,褚家得势,就是谢贺辞得势,朝野之争,有时为保师门显赫,身家性命都不过尔尔。
从始至终,她和褚青绾才是这宫中天然的同盟。
年宴如约而至,褚青绾努力做到尽善尽美,但她心底一直也没安心,这是初次操办宫宴,也是有心人出手的最好时机。
结果宴会顺利得让褚青绾都有点不真切。
直到,宫宴快要结束时,胥砚恒轻轻颔首,魏自明站了出来,他拿出一道明黄色圣旨。
褚青绾扫了一眼众人惊喜紧张的神情,有点意识到这圣旨是什么了,她和众人一起福身行礼。
大封后宫。
对于一些妃嫔,在宫中不得宠,只能熬资历,这年节时的封赏后宫就是她们晋升的唯一机会。
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