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体有碍么?也的确没有。
正在林太医纠结要怎么开口时,外间来报,慈宁宫的周嬷嬷来了。
林太医心底一凛,他陡然想起一件事,杜才人惯来和慈宁宫常有来往,思绪间,周嬷嬷已经进来了,她先是关切地过问了杜才人是否有不适,才转头看向林太医:“太后娘娘十分看重杜才人这一胎,林太医可要好好替杜才人瞧瞧。”
她话音意味深长,林太医深深地低了低头,借余光瞥了眼杜才人,只见杜才人没忍住翘了下唇角,显然是得意于太后的看重。
林太医沉默了片刻,他埋头说:“杜才人的这一胎一直都是钟太医照看,微臣也不好冒然插手,但杜才人这一胎无碍,请杜才人放心。”
杜才人的眉头在听见他说无碍时,才松展下来,她略点了点头,让夏云送林太医出去。
林太医出了雨花阁后,转头看了眼雨花阁的牌匾,不由得叹了口气。
周嬷嬷在知道杜才人无碍后,安慰了她两声,就也告辞离开。
杜才人轻抚着小腹,她松了一口气,侥幸道:“看来的确是我太过小心了。”
今日还特意避开钟太医去请了林太医,也不知道钟太医心底会不会不舒服。
到底是要照顾她这一胎的人,还是要认真对待。
想到这里,杜才人对夏云吩咐:“前些日子中省殿送来的荔枝,那东西难得,你待会给钟太医送一盘去,便说是我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用心。”
夏云知晓主子没事,心底也高兴,她福了福身:“主子放心,奴婢会将这件事办好的。”
慈宁宫,待周嬷嬷回来时,何修容还没有离开,她瞥了眼周嬷嬷,见周嬷嬷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她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不是轻快:“这件事拖不得许久。”
太后也心知肚明,她只是皱眉:“哀家何尝不懂这个道理,谁叫周贵妃也是个成事不足的!”
和她打擂台那么久,都能叫胥砚恒一直护着她,结果遇上一个瑾贵嫔,居然能落得个失权禁闭的地步。
何修容没有太后那么乐观:“她只是禁闭,皇上没有言明要夺她的权,等她出来后,未必不会再次掌权。”
闻言,太后脸色也不好看了,要问她最不喜欢宫中哪位妃嫔,周贵妃绝对排在第一位。
她隐晦地看了眼何修容,心底也隐约地有些嫌弃。
都说何修容和胥砚恒年少相识,感情和后妃不同,结果呢?一个瑾贵嫔入宫一年就得宠得权,何修容连宫权的边都摸不到。
真是令人失望!
太后按住这些情绪,没有表现出来:“的确是不能再拖了。”
何修容得了准信,终于起身离开,太后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她对着周嬷嬷抱怨:“你看看他这些后妃,哪有一个当儿媳的样子!”
周嬷嬷没好意思说话,毕竟太后一个长辈掺和进晚辈的后院争斗中,本就不好听,何修容在亲眼目睹后,对太后恐怕真的升不起什么尊敬之情。
在胥砚恒气消后,宫权又会重新回到周贵妃手中。
这一点,是宫中众人的共识。
即使是褚青绾也是这么想的,她也会希望事情这样发展,她的确会如胥砚恒所想抗住压力,但她不想对上太后娘娘。
百善孝为先。
不论太后对胥砚恒做过什么,只要她对太后有不敬,世人的吐沫星子也能将她淹死,不孝的名声于她想要的那个位置格外不利。
她才不想做这么得不偿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