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洵一瞬间眼眶微热,没有迟疑:“是。”
他从没否认过这个事实,他对她的好向来都是独一无二仅此一份的。可是廖筠听后微微皱眉,还是不满意:“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裴凛吗?”
他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为什么?”
“因为他和我一样,不谈感情,只是做来玩一玩,试一试,结束了就不会有后续的瓜葛。而你不一样,如果我跟你做了,你会爱上我对吧?我在第一次问你喜不喜欢我的时候,你犹豫了,我就知道答案。但我不喜欢这个答案。张洵,我是故意跟他做的,做给你看的,翻不了篇。”
张洵眸光震颤。
眼角泛红,压抑的心头堵得他喘息困难,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湿润的双眼瞬间溢满了汹涌的委屈和困苦。
廖筠看着他这副可怜模样,轻轻地抚丨摸他的眼睛,非但没有安慰他,还反而残忍地夸奖:“你的眼睛真好看,就像小狐狸一样漂亮。”
然后张洵真的没出息地被她气哭了,滚烫的泪珠从她冰冷的指尖划落。
初雪飞扬,周围一片枯白与冷寂。他就像要碎掉了,想不通这一切。
廖筠双手捧着他的脸,疼惜地亲吻他脸颊的泪,话语中满是漠然:“我早就说过我不会爱任何人,男女之间的爱情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小时候很多人说我中二,说我长大就懂了,可是你看,现在我长大了,我依然觉得这种爱没有意义。我想象不到怎么妥协自我去爱一个人,那太可笑了。
“这个世界不缺深情种,能在老婆怀孕时心疼痛哭的男人,也会去声色场所找小姐。爱瞬息万变,没有评判标准,也不能精密监测,它虚无缥缈,根本说不清白。我不怀疑你对我的喜欢,我也承认很在乎你,可是我们难道就一定要平庸鄙陋地去相爱吗?很多人的爱情不过是一场冠冕堂皇的欺骗,附加了太多苛刻的条件,才能勉强证明爱曾存在过一瞬间。我不喜欢那么复杂,我只想和你像以前一样,那样更长久。”
长久。
确实是很长久。
从那以后,她身边的玩具换了一个又一个,长期的,短期的,一夜的,各种各样,唯独只有他在她身边,最长久。
她知道他喜欢她,却不相信他的喜欢不会变。
她贪婪享受着和他的默契关系,宁愿残忍扼杀掉他的感情,让他痛苦地认清血淋淋的现实,也要稳固这种长久。
她多狠心啊。
张洵一直都知道,她有多狠心。
阿杨客厅里的沙发是廖筠亲自买的,在莫寻那边也有同样的一套,睡起来比慕邵凡的那张小沙发床舒服多了。后半夜她本来睡得不错,意识朦胧间,却总听身边有人哼哼唧唧地在她耳边絮叨,又听不清楚。
她在睡梦中忘记张洵回来了,下意识把对方当成了慕邵凡,毕竟之前连着两次,慕邵凡都趁她醉酒表白过。
不耐烦推了推人家,她冷声训狗:“敏敏闭嘴!睡觉。”
张洵确实闭嘴了,狠狠地在她脖颈咬了一口。
次日一早,廖筠又在天亮的时候醒来。
身边没有人,她却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做,愣愣地爬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隐约听见阳台上有人在打电话。
她揉了揉脑袋,想起昨晚的经历,先低头看了眼自己,果然没什么能露出来的好地方。
昨天的衣服不能穿了,她甚至连找都找不到在哪儿,光着走进阿杨的卧室,想翻翻他的衣柜。看到监控的时候,她已经随意扯了一件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