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单的问题,像是惊涛骇浪般袭来,顷刻间将这群人的意志击得粉碎。
哪儿还需要反抗,哪里还用得着反抗,方才说出那番壮志豪言,誓要冲出条血生路之人,早就踩着他们鲜血淋漓的尸体,奔向了他的生路,而他们,只是被弃掷于不顾的累赘。
哐啷的几声,有人将手里的剑扔下:“老子不干了,反正都是要死,何必还这么累!”
没了孔亮,没了援军,他们便是以一当十的人物,也总有精疲力竭的那一刻,更何况他们还不是,殊死搏斗的心气早就因着孔亮的逃跑而消亡,他们中有不少人,甚至都昂着脖子等死。
沈鹤知命令着侍卫,将士兵都一一押解,吩咐道:“送至刑部,以待皇上处置。”
正这时,李成回来,告诉道:“主子放心,小的已将皇后娘娘跟二殿下安置妥当了。”
沈鹤知“嗯”了声,说道:“刺伤我。”
李成“啊?”了一声。
“你没听错,我让你刺伤我。”沈鹤知淡淡地看他一眼,声线毫无起伏。
李成不解:“主子,您这又是......”
沈鹤知:“皇帝都受了伤,我缘何能安然无恙?莫不是我比皇帝还有本事?”
李成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能不情不愿地拔出剑,在沈鹤知身前举了举,问道:“那......属下刺哪儿啊?”
沈鹤知答:“右手。”
李成虽然面有难色,但还是利落地动手,甫一刺完,便向沈鹤知投去担忧的目光。
沈鹤知的袖子被鲜血洇透,但因着他身着红色喜服,那点血并不显眼,只是令衣服的颜色加深罢了。
他波澜不惊地朝李成说:“无碍。”
李成惴惴不安地点点头,很快又问道:“孔亮出逃,可要派人去追?”
“不必,”沈鹤知抬眼,看着某个方向,“有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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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亮一路驾马,跑出了京城,他知晓在官道上太易暴露,便躲进了幽僻的山林,念着此处山峰剞劂,谷窈林冥,搜查起也不好搜,能拖延出许他遁逃的时辰。
他放肆地在林间迈着步子,想着没有人能发现,但很快,就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他身前身后传来,不多时,将他围困住。
再没有比孔亮熟悉这些人的了,他们衣服上的纹章,正是千机营独有。
孔亮能调动京城卫军,却调动不了数目庞大的千机营士兵,因为他没有那样大的本事,能说服几万人与他造反。
纵然认不清此些人的脸,他还是尝试地开口道:“能不能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
孔亮用急切的眼神看着他们,想要从他们哪怕任何一个人脸上看到允许的表情。
可惜,没有。
他只能抓住一个职阶较高之人的手臂,像抓救命稻草那样恳求道:“你们放过我,我便告知你们我的银钱都藏在哪儿,我藏了许多呢,你们要是得了,子孙几代都不用为生活而愁,所以,放过我吧,好吗?”
“这么多银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