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垂下,眼泪瞬间决堤。
她干燥的唇瓣翕动着,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也怕说错,伤着门外人的心。
李佩兰有些痛苦地皱眉,绝望的眼泪顺着发尖的下巴滴落。
她哑声说:“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是我的错,都是我......”
秦飞白没说她的不是,沉默好一会儿,开口道:“母妃,且再等等吧,您很快就能从这里出来。”
李佩兰有些失神,问道:“飞白,你在说什么?”
秦飞白避而不谈,只说了句“母妃,您等着儿子来接您”,就转身离去。
这动作不知是刺激到李佩兰哪里,她重新猛打起门框来,大喊道:“你要做什么,你回来,你告诉母妃,你告诉我!秦飞白,你回来!你快回来啊!”
她大声叫喊着,语气里盈满了焦急、不安,还有名为担忧的情绪。
但门前早已空无一人,连风声都没剩下。
李佩兰两手撑在门板上,神情显得张慌而又无措,她睁着通红的眼,视线逡巡,无助地在窓纸上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可入目唯有虚无。
室内室外,突然都寂静下来。
李佩兰有些脱力地将头倚在门上。
院内的枯树,被萧瑟的北风断了头,有细碎的小枝掉下来,慢慢的,悄无声息的。
伴着树枝一同落下的,还有一个女人压抑、悔恨的哭声。
哭声透过窗棂,逐渐地弥散,幽幽地揉进冷风。
李佩兰边流泪,边小声地喊着:“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秦飞白走到了未央宫的大门口,却迟迟没有迈步,他站在原地待了会儿,才缓缓转身,看着那道映在门上、瘦到极致的人影。
他在未央宫的大门口,她在后殿。
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不算远,但看上去还是跟鸿沟一样难以跨越。
秦飞白听着她的哭喊,有些发怔,心中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他尚是孩子的时候,明明那样渴望母妃的爱,假想,妄想,梦里想,执念般地想。
可他始终不曾得到。
久而久之,童年开始变得不幸,母妃也成了他爱过的,也怨过的人。
秦飞白以为一生都等不到的东西,骤然来了。
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该悲伤。
他只是鬼使神差地转身,生疏地动作。
然后隔着很远的距离,隔着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抓住了母妃的手。
即使,那只是个映在门上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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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管休息便是,这些事需得着你来过问吗?”姚文心轻轻地捏住秦香絮的手腕,把她的手从册子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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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我没说过问,我就是想看两眼,”秦香絮不满道:“女儿心中好奇,看看又怎么了呢,母后小气。”
“本宫小气?”姚文心笑了笑,指着册子道“那这上头的东西,便不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