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察觉到沈鹤知情况不对,往日他总东扯西地同她讲话,现今却安静,沉默得好似个哑巴。
秦香絮想,无外乎是放天灯那点事,沈鹤知爱重亡妻,不放天灯定然是有他的打算,但沈玲珑年纪小,就算再聪明,也没大人想得多,很容易误解他去。
她不想玲珑为着此事跟她爹起了嫌隙,开口道:“玲珑不是不讲道理的孩子,你好好与她说清楚,她会体谅你的。”
“我知道。”沈鹤知说。
秦香絮“嗯”了声,后知后觉她的话有些多余,沈鹤知是玲珑的亲爹,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女儿的秉性了。
意识到这点,秦香絮就再没有开口,他们二人就一直沉默着,直到走到大门。
在要迈下台阶之时,秦香絮侧身与他道:“大人送到这里便可以了。”
沈鹤知疏冷的眼睛还看着前方,似乎在想什么,对她的话无所回应。
秦香絮又喊了声:“大人?”
他这才回神,看着秦香絮,低头说了声:“臣恭送公主。”
秦香絮礼节性地颔首轻笑,抬脚正要从门口的台阶上下去。
结果台阶表面的雪,白日被暖阳融化,等夜里冷下来,雪水又凝结成了薄冰,在台阶表面牢牢地扒着。
她一脚下去才刚用力,脚后跟就一滑,身子重心不稳,眼见着就要跌倒。
幸而有人及时把她扶住。
沈鹤知眼疾手快地揽住秦香絮的肩膀,都未用力,只顺势一带,就把人揽到了怀中。
他本意是想叫她靠贴着他站稳,但秦香絮的身子刚站好,她就用冰凉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揽在肩膀上的手,很用力地把他的手给强行扯了下来。
秦香絮的速度快到极致,在所有人都未及反应过来时,她已然与沈鹤知拉开了距离,像是生怕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多谢大人了。”她垂着眼,不看沈鹤知,说完这句就紧接着对着双儿道:“走吧,你扶着我出门。”
语毕,她也不等沈鹤知如何回应,把手交付给双儿,头也不回地离去,徒留沈鹤知一人原地发怔。
一直等秦香絮上了马车,她的身影被帏帐阻隔,他才皱眉,转身朝里走去。
李成跟在他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主子,小姐那边......”
沈鹤知轻叹一口气,说:“无碍,玲珑会自己从被子里头出来的,过会儿再去看她吧。”
李成对自家小姐的脾气,是了如指掌,她真要闹起来,能几天都不消停,更何况还是在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提醒道:“主子,您哄小姐是容易哄不错,可今儿是小姐生辰啊,她的气没那么容易平,您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我方才有说她会消气吗?”沈鹤知问。
李成不解:“您这话是说......”
沈鹤知曼声道:“此事在她心里,怕是还要存上好一阵,我都清楚,所以方才只说她会从被中出来,却未说她会消气,你弄错我的意思了。”
李成听了他的话,反倒是更加迷茫,问道:“可小姐是因为生您气才躲进被子里去的,她要是自己出来,不就等同于消气了吗?”
沈鹤知欲言又止地看了李成小一会儿,才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