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鸿被她的回答惊到,手上的力气也就不自知地小了些。
秦香絮问他:“你今日来,就是为了骂骂沈鹤知,然后再与我说这些?”
秦飞鸿很老实地点头。
“就这些,再没有旁的了?”秦香絮又问。
“这些不够吗,还得发生多大的事儿,我才能来见你?”秦飞鸿两只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秦香絮说:“只是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你去哪里?”秦飞鸿问:“不是去找沈鹤知吧?”
他说着焦急起来:“我是让你提防他,不是让你上赶着去人家脸上骂的。”
秦香絮叹了口气,问道:“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秦飞鸿问道:“你什么意思?”
秦香絮觉得她还是别将心中的想法说出为好,指了指她迈步的方向,问道:“公主府的大门,是在这儿吗?”
秦飞鸿见她指着后院,登时明白了,说:“你想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的确,平日这个时辰,秦香絮都还在床上未醒,但今天属实是个意外,她是因为昨夜睡得早,所以今日才醒得早。
至于秦飞鸿说的睡回笼觉一事,若她否认,他肯定又要婆婆妈妈地追问个中细节,秦香絮连敷衍他都省得,索性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知道是最好不过了。”
秦飞鸿丝毫没怀疑她说谎,毕竟他这个妹妹素来随性,往日他来得比现今晚的多得多,都不一定能瞅见她人,今儿秦香絮肯起床露面,算是吃大苦,给他几分薄面了。
他也不好再拖着她多说什么,只是又补充两句,提醒道:“你别太把沈鹤知当个人了,他没你想象中那样好!”
秦香絮反问:“你知道他在我心中是如何面貌吗?”
“......不知道。”秦飞鸿又问:“他在你心中是什么模样?”
秦香絮真不知他凡事刨根问底的习惯是打哪儿学来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跟父皇母后尽不像。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有这老学究的态度,不如多用些在上书房读书,还有骑射处练武上,别光看着我,你也顾顾你自己。”
秦飞鸿脸色一红,反驳道:“你这话说的,倒像我不学无术了,我哪里是你说的
这样?!”
“你说不是,便不是吧。”秦香絮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随即揉了揉眼睛,糯着声音道:“哥哥还不走吗,我困了,好困好困的。”
秦飞鸿一被喊哥哥,就是有脾气也发不出,他啧了声,随后伸手指着秦香絮,咬牙切齿道:“你呀你,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秦香絮微微一笑,温声道:“哥哥路上小心。”
秦飞鸿不高兴地嘟了下嘴,什么也没说,只轻哼声,就大步流星地离开。
......
风饕雪急,苍冥下满是清雅的银装,积雪厚厚堆高后,有人踏过便沙沙作响。
琉璃碧瓦下的檐角也悬着未化的冰凌,冰凌清透干净,在日头下闪闪发光,看来苍凉。
秋天渐远,已是许久前的事儿,秦香絮呵了口气,觉得天真是越来越冷,都快把她的手给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