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絮见惯他冷漠的模样,如今对方突然关切,竟让她生出点无所适从的茫然,连回话都忘记了。
好在沈鹤知并不在意她回话与否,只轻轻颔首,薄唇抿着轻微的弧度:“臣告退。”
秦香絮愣在原地,看着沈鹤知,直至他彻底从视野消失,才回过神。
沈鹤知是看在她照顾沈玲珑的份上,才委屈他自己朝她说这些?
秦香絮想不太明白,手不禁蜷缩的时候,握紧了手中那冷凉的玉瓶。
她抬手,将那光可鉴人的玉瓶,放置眼前又看了两遍,许久,叹口气道:“罢了,罢了。”
看在母后的份上,或许她可以和沈鹤知,保持一段短暂的友好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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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香絮就打算进宫,将沈鹤知送来的药交给母后。
临出门前,她在要不要带沈玲珑的事儿上纠结了会儿,最后决定,还是把她留在公主府。
本来秦香絮是想把沈玲珑带在身边,一直看着的,但要是把她带到母后面前,母后问起玲珑的身份,秦香絮说实话假话都麻烦。
说假话总有被拆穿的那天,说真话,母后不免又要问——“沈鹤知拒了你的婚事,你怎么还要替他照看女儿”。
所以思来想去,秦香絮决定尽快进宫,把药一交给母后,就立马回来。
姚文心自上次病重痊愈后,身子就再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人也精神了很多。
秦香絮到长春宫的时候,她正差人搬秦景送来的菊花,都是些花型圆润的大菊,名字寓意也取得好,什么盘龙凝翠、国色天香之类的。
见着女儿来,姚文心也是惊喜,但她毕竟是皇后,就算再高兴,笑得也是端庄的,只浅浅地弯了弯唇角,温柔道:“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不多睡会儿?”
秦香絮行完礼,便站到了姚文心身侧,边与她一同赏花,边开口道:“令狐大夫给母后配了调治身子的药,女儿得了,自然得立刻拿给母后,哪有心思再多睡。”
“你呀你,惯会说些哄人开心的话。”姚文心笑着觑她一眼。
“那母后开心吗?”
“只要你来见本宫,哪怕不说这些话,本宫心中也是高兴的。”
姚文心又说:“不过你托令狐大夫配药,想必过程是极为不易,母后如今身子已好全了,你无须再为本宫费这许多心思,凡事多顾着自己点。”
她握着秦香絮的手,轻声问道:“知道了吗?”
秦香絮:“为母后做事,哪里费心思,女儿巴不得多做些呢。”
她将那玉瓶拿出,交到了杜鹃手上,然后才朝着姚文心道:“母后,女儿还有事,便不再多待,这就走了。”
姚文心讶异道:“何不用了午膳再走,本宫叫杜鹃吩咐小厨房,多做些你爱吃的。”
“不必了,不必了,”秦香絮连连拒绝:“以后有的是机会,儿臣又不是不来看母后。”
闻言,姚文心也知留不住她,笑道:“好,那等你下次来,再与母后一同用膳吧。”
秦香絮从长春宫离开,径直往宫门走,等看到李凝娆的时候,稍有些惊讶。
不过惊讶归惊讶,她的步子还是未有停顿,只是在经过李凝娆身侧的时候,原本只是低头行礼,一言不发的人,却突然开口道:“小心点,别死了。”
秦香絮原本往前迈的步子顿住,她回头,李凝娆正起身往皇宫走。
她便调转方向,两步走到李凝娆身边,拉住她的手臂,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