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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下旬要上的布料花样,你们仔细收好,”晴雪让人把箱子带到后院,又从掌柜那里拿起账本,一目十行地翻阅完,点头称赞道:“不错,这个月卖得很好。”
掌柜喜笑颜开,见晴雪放下账本就要走,忙客气道:“姑娘从早上来到现在也说了不少话了,想必定是口渴,不如喝了杯茶再走吧?”
“不了不了,我赶时间。”晴雪粗略一算,还有许多铺子的账没查,跟掌柜的简单聊两句,出门继续往下一家赶。
为了缩减时间,她还特地抄了平时常用的小道,小道逼仄狭陋,没什么人经过,又隐匿在太阳下,没什么光线,所以一眼望去幽暗吓人极了。
但晴雪不怕,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知道不会有危险发生。
只是这次不同。
她前脚才刚迈进那小道,下一瞬,就有谁用力地击打她的后脖颈。
晴雪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处于一间阴暗的石室,人坐在凳子上,双手双脚被麻绳牢牢地缠着,嘴里塞着一大团棉布。
晴雪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只能从嗓子里发出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石室内就她一人,所以回应她的,也就只有她自己。
不过很快就有脚步声传来,一个浑身都裹着黑袍,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面前。
因为对方裹得太严实,晴雪只能从身高依稀判断他是个男人。
她开始挣扎。
男人很贴心地替她将口中的棉布除去。
晴雪虽然害怕,但知道不能在敌人面前露怯,昂着脖子张嘴,大声道:“你竟然敢抓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就是知道,所以我才会抓你啊。”黑袍下的男人开口。
与他高大的身形不同,他说话的声音是极其尖细的,像是掐着嗓子的太监那般。
晴雪“呸”了口,“一个死娘娘腔居然也敢抓人,我劝你还是尽早放了我为好,不然我家主人要是知道了,没你好下场!”
李成在被骂“娘娘腔”的时候,眼皮子跳了一下。
这个娘娘腔是他想当的吗,还不是主子要问话,又不想出面,让他代问。
但李成也不想暴露啊,所以不得不摆出这德行,要是张禀山在,他就不用受这个苦,只可惜张禀山在忙着给玲珑小姐当马,来不了。
李成抛开这些没用的想法,专心道:“我问你,今年三月你可曾在安华寺留宿?”
晴雪心中骇然,没想到仅她跟公主几人知晓的事,眼前的黑衣人也知道。
她深吸了口气,稳着声音道:“安华寺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是想留宿就能留宿的?我想留,人家也不肯收啊。”
李成料想她不会实话实说,但他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接下来的问题。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石室的暗门前,拿起双手,恭恭敬敬地捧了个什么东西,然后一步一顿,像是生怕把东西摔着捧着似的。
李成去暗门几步就到,回来却花了好一阵,磨磨叽叽得像个大姑娘。
若不是情况不合适,晴雪真的很想问这个娘娘腔究竟想干吗。
不远的几步路,李成满头大汗地走到了,他顾不上擦汗,将画卷展开,对准晴雪,抖着声音问道:“你知道这画上的人是什么身份吗?”
白净的画卷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只画着个女子——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女子。
眉眼精致,乌发雪肤,即便只是在画中,她的笑颜都可令天地失色。
别人不清楚这是谁,晴雪还能不知道